然后扶曜就独自陷入了苦中带甜的暗恋。
其实他们两人交集不多,扶曜在图书馆工作,行为模式很单一,宿舍和图书馆大楼两点一线。温雾屿则全身心投入备战高考,家和教室两点一线,他很少去别的地方,图书馆也不常去。唯一有一次,扶曜在教学楼和图书馆的交叉点遇见了温雾屿。
扶曜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种,乍一看见人都走不动道了,他心跳加速,支支吾吾地开口想打个招呼,温雾屿却从始至终低着头,他没看扶曜,也不看周围的一切。
也就是从那会儿开始,扶曜觉得温雾屿跟第一次见面不一样了,这种变化从压抑的心底散发出来,带着抑郁又沉闷的气息。
让人喘不上气。
后面还有几次,扶曜想制造不经意的偶遇,但方法很蠢。他每天都去一趟面馆,即便如此,他再也没碰到过想见的人了。
面馆老板娘告诉扶曜,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温雾屿听扶曜讲着熟悉又陌生的过往,他仔细回忆片刻,说:“冲刺高考的那几个月,我去过一次图书馆,没见过你啊。”
扶曜的嘴角往下一压,笑得无奈,“是没见过,还是没印象?”
温雾屿语塞,这确实不好说。
当时扶曜挺怕温雾屿出什么事了,虽然这个怕的由来毫无道理,但心神总是不宁。他跟学长打听了温雾屿的班级,想找过去看看,然而就在那天,温雾屿来图书馆了。
他还是低着头走路,手里拿着本书,《呼啸山庄》,整个人的气场越发沉闷阴郁。
他们看不见阳光,被乌云笼罩。
扶曜酝酿在舌尖的话说不出来,他鼓足勇气,也只对温雾屿说了两句话——
麻烦这边登记一下;
请在三天后归还书籍。
“我那时候才知道你的名字,”扶曜撩起温雾屿的头发,柔软的发丝穿过指尖又轻轻飘落,“很好听。”
温雾屿却不太乐意了,开始找茬,一场迟了十年的茬,“你那会儿怎么不多说几句?”
扶曜认真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搭理我——你会吗?”
估计不会。
就是那段时间,温雾屿跟他爸的关系在温真宝母子的挑拨离间下降到冰点。温大仁总是拿温雾屿妈妈过去那些事儿刺激他,有其母必有其子的话术一直挂在嘴边,他骂温雾屿白眼狼,讽刺他也是个贱骨头。
那时的温雾屿还年轻,这些话他听进去了,精神内耗很严重。所以除了学习,他分不出多余的心去兼顾其他。
扶曜却安慰他,“雾屿,这事怪我。”
温雾屿微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