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到底,这人再是消息灵通,也不过是个士兵,说不上许多话,更要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知道。
但光着些,就已经足够让看客听了个满足。
“都聚在这吵嚷着什么呢!”
巡逻的将士厉声,方才还有些走神的士兵都挺直了腰,再不敢交头接耳。
哒哒,哒哒——
在有些寂静的大街上,一人一马疾驰到皇城门外,滚落下马的时候,人险些没了力气,还得是守着宫门的士兵上前来,才堪堪搀扶住了他。
“……军,军情……”
他勉强站稳,扶着士兵的胳膊站了起来。
“楠丰城破!”
没日没夜赶路的将士说完这话就晕了过去,好悬身上带着的军情,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这消息一道传入了朝中,正正是在早朝。
“好啊!”
“竟是如此喜事。”
“怪哉,楠丰城起祸,数日前刚传来消息,怎今日,就收到了城破的喜报?”
“成大人,难道你是觉得,这军情是假?”
“岂敢,只是这其中,是否……”
“陛下,”有那老臣出列,声音苍茫,“难道陛下早就有所部署,这才有这样的好消息?”
景元帝不言语,淡漠的眼神扫过军情,片刻后,冷漠的声音响起:“定国公,你倒是有个好儿子。”
陈东俊吓了一跳,出列行礼:“陛下,臣愚钝。”
他这些天,真是夜不能寐。
一来是岑家的事,在短短几天内闹得满城风雨,他并不蠢,这样怪异的手段,不外乎是要牵扯到定国公,沉府,岑家三处。
二来,却是为了陈少康。
陈少康原本定下要去的地方,更为偏远,是陈东俊在其中做了手脚,让陈少康去了五军。
偏偏这一回出事的,正是五军。
五军坐京城外,镇两河间,陈东俊千算万算都没弄明白,怎么这样的祸事,还能砸在少康的头上?他苦心孤诣,想要给陈少康寻求安全所在,却没想到,反倒把他推到危险前线。
定国公府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差点晕过去。
偏生这节骨眼上,京城戒严,别说探听消息,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不能飞出京城,府上迟迟不能知道陈少康的情况。
此刻陈东俊被景元帝点了名,根本不觉得光荣,更有惊恐畏惧之感,就怕下一瞬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陈平南说,正是陈少康献上了计策,才能在短短十日内破了楠丰城,你说,寡人要怎么奖赏他呢?”
景元帝的声音冷冷淡淡,自来是陈东俊避之不及的,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到皇帝的声音,竟是如此高兴。
陈东俊的嘴巴微微哆嗦着,高声说道:“这都是陛下圣明,若非有陛下恩典,少康怎能有这样的能耐?”
“呵呵,”景元帝笑道,只听起来有些凉,“有功,自然要赏。陈少康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功劳,可不能被你这般轻易带过。”
陈东俊既是高兴,又是苦涩。
高兴的是,陈少康果真有这样的本事;苦涩的是,若是陈少康真就这么在景元帝跟前挂了名,那他往后,可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想必,定国公府上,谁都不乐见如此。
便是如此,陈东俊也是无话可说。
毕竟,就在当初,还是他亲手将陈少康送到五军陈正南麾下,这还是托了关系才加塞进去的。
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