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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1页)

这人···是怎么好意思与自己说他吃醋的,崔砚转头躲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他是曾经心仪过表弟,那也是因为从小被长辈们一再叮嘱,他是有未婚妻的,要洁身自好等着表妹;长大后,祖父与他坦承表弟的真正身份,当时的崔砚并未有多少感触。

是谢令月与陆寒尘到云州后,见到他们两人那般相处,一颦一笑间都是情意流转,崔砚才惊觉原来男子之间的情意也可以这般令人脸红心跳,令人心生神往;偏生表弟是那般风华,之后他又见识了表弟真正的才情,怎会不对这人生出向往,怎会不心生惋惜,若是他们遵从长辈定下的婚约成婚了,是否也会有这般情意。

说到底,不过是当时的一时妄念,还是因为曾经的婚约而起的恍惚妄念。

然崔砚一开始便知表弟与陆寒尘情深,因而并未纵容自己的心意滋长;就是表弟与陆寒尘断情后,崔砚与卫昭也到了漠北陪同他征战,也能看的清楚,表弟并未放下陆寒尘,因而崔砚的心思从不曾表露过。

倒是眼前这人,又是与陆寒尘明争暗斗,又是挑拨那人冲动行事,与表弟断情分开三年;这三年间,之前的两年江越可是两次抛下大宣的事,追来漠北寻人;这也罢了,这人还曾与表弟表明心迹···

与自己在一处了,今日还是那般说陆寒尘,分明还是瞧不起那人;而自己不过是担忧表弟安危,此时这家伙竟是打翻了醋坛子,到底该是谁心生芥蒂啊。

江越气笑了:“怎的,阿砚难不成还笑话我当初的莽撞之举?”话音落,指节摩挲这人的下巴,逐渐转移到他的唇上,眼中的欲念也越来越重,俯身重重吻下去。

不给他点惩罚,怕是还认不清他们俩谁才该是上面的那个。

片刻后,车厢内温度节节攀升,崔砚终于不耐推开人;这家伙还真是,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就乱来···

忍不住追逐过来,薄唇落在他水润的眸子上,江越这才餍足轻笑:“清尘的能耐,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亦不在话下;更何况他明显是有备而来,便是为了雍朝安稳,也不能容那些人继续蹦跶,阿砚难道还不信谢家人的能耐。”

这不是平白说的酸话,身为大宣的皇亲国戚,母亲便是大宣开国之君,太·祖皇帝之女,不只是自己在宫里从小看到的,便是听祖父与父亲说起的,江越也深知谢令月的治国安邦之才怕是超越古今。

别说景昌帝,就是之前的太宗皇帝、太·祖皇帝,怕也无一人能及得上谢令月之才;只看这人如今治理下的雍朝,还有这些日子在雍都听到的民心,江越都不得不佩服,谢令月就是这世间再无人企及的惊世奇才。

轻撇嘴角,也不知谢家人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怪才,什么都会;领兵征战便罢了,这是谢家人都会的;偏谢令月还文治惊人,满身都是心眼子,其他五花八门的学识也精通···

与这样的人做对,那才是自寻死路。

因而,有什么可担心的,那家伙好着呢;又靠近一些,将温润青年搂在自己怀中,江越谓叹:“有担心那几个家伙的功夫,阿砚不若好好看看我,待到此事了结,我也该与使团回大宣···等到我处置好那边的事再来见你,不知又是多少日子分别,阿砚便不想我么。”

崔砚安静靠在他的肩头,心中也泛起不舍,便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左不过这家伙不敢真的在马车上做到底;且他说的对,还不知要多少日孤枕寒衾,便纵容他些罢。

转而又想起其他,问出声:“方才临出门前,陛下拜托你回京都后帮衬陆寒尘脱离···可会为难?”

虽说谢令月对天下人解释了他的身世,暂时还无人怀疑他就是当初的瑾安郡主,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陆寒尘与他真正的关系;可即便如此,在世人眼中,雍帝陛下就是陆寒尘的大舅兄,何况还有那家伙前几日在宫门口闹出来的动静。

大宣使团中必然有皇族的眼线,当日陆寒尘的举动,虽有江越对他们解释过,不过是九千岁急于拜会亡妻亲族,也是为了尽快见到雍帝陛下,完成和谈使命···

然能踏入朝堂的,有几个傻子?

待到这些人回京,还不知会如何添油加醋回禀;便是陆寒尘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会被大宣的文武百官怀疑与雍朝勾结,这人真能轻松脱身离开?

崔砚知道表弟也想到了这一层,但他不愿轻易与大宣挑起战火,这才有了拜托江越之举;不管怎么说,江越如今都是大宣地位最高的武将,又是皇亲,想要帮陆寒尘一把轻而易举;崔砚担心的也不是江越的处境,这家伙既已说好会隐姓埋名来雍朝与自己过日子,便能周全处置好其余之事。

他担心的是江越身后的英国公府与大长公主府。

一旦江越帮衬了陆寒尘,总会被人察觉到形迹;他可以离开大宣,可是英国公府与大长公主府怎会舍弃大宣,到时因为江越此举被皇族与朝臣们排挤又该如何,还不是这人为难。

江越却不在意,搂着人在他唇上偷了个香,而后轻笑:“阿砚未免太小瞧江家人,且我又不是假死离开;不过是找个借口常驻西境,有江亭那小子偶尔过来巡查,我来与你过日子并无冲突。”

这也是江越左思右想后决定的,他不是陆寒尘那般,只有孤身一人,说抛下便能抛下大宣的一切;若是江越用假死伎俩离开大宣,之后英国公府遇到难题,或是大宣面临强敌进犯,难不成他还能演个诈死还魂不成?

江家先是出了他这个定国大将军,而后又出了江亭这个领兵之才,如今是手握重兵的征西将军···皇族怎会不忌惮江家,怕不是又会重现谢家当日被关入北镇抚司的情形,急流勇退才是正道。

江越会找借口常驻西境,留江亭在京都陪伴双亲享天伦之乐;而征西军中都是江越的亲信,绝不会出岔子,除非强敌来袭;如此,也算是最好的顾及忠孝与私情的法子。

且江越也不缺谋算,如今大宣新帝登基,重用母族杨氏;谁知日后会不会因猜忌之心,将征西军也尽数交予杨家,若是如此,江家才是真正没了退路;那么江越请旨常驻征西军,一来地位犹在,可免了杨家觊觎兵权之心。

二来么,对于大宣西境的强敌沙俄帝国来说,他们更害怕的是江越的名声;留个与自己身形相似的亲信时不时在驻地露个脸,既能震慑强敌,又不耽误自己与心爱之人相守;若是军情有变,江越从雍都赶回征西军驻地也不过几日之事···种种思虑下来,自然是选了这个最好的法子。

江越也不是私自就做了这个决定,这是他与崔砚商议过后的法子;别以为江越真是个粗心的武将,对于心悦之人舍不得自己抛弃家国之举,他看的分明,心生感动之余,自然也会更多懂得与爱人沟通商议。

看多了谢令月的心眼子与行事,江越学到不少;他可不是陆寒尘那个缺心眼子的,一根筋走到底,何时令心爱之人失望都不知,白白分离三年。

深知大宣皇族不是谢令月,绝对容不下崔砚与自己同去大宣,在大宣过日子;且江越也舍不得心爱之人舍弃毕生追求,那才是折了爱人羽翼。

这个法子就最好,既不耽误崔砚在雍朝一展抱负,也不耽误江越心系大宣,为大宣征战;关键这个法子还能避开皇室的猜忌,保全江家的荣华富贵与地位,真是再周全不过。

“就冲清尘能这般容忍我这个敌国大将军在雍都出入,还能容我拐了他的心腹重臣···不过是举手之劳帮衬陆寒尘那厮而已,爷乐意效劳。”江越哼笑一声。

崔砚也被他这句话给逗笑,抬眼与他相对,眉眼间俱是情意缱绻···

这边厢,江越与崔砚离开,谢令月还有几句话欲嘱咐卫兰陵;此次的行动确实不是他临时起意,有些暗中的事情还是交给卫兰陵妥当,这人暗中的势力,谢令月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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