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焦躁的不理智的情绪于裴玄寂而言极为陌生。
即使他在心底已经清楚了自己是为何会生出这些情绪,却全然没有经验去了解如何控制和消散自己的负面情绪。
池遇的确踩到了他的痛处。
他也完全否认不了自己的卑劣。
可他不觉自己需要悔改,也权衡不出眼下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有何可解。
除非,他就此认下,就此将温莹当做一段随时可放下的过往。
但显然他不能,也没理由将自己所想拱手让出。
手段,计谋,亦或是强抢,身处朝堂,若要达成某个目的,他并不少用这些方式。
而男女之事,或许并不完全和朝堂之事相同,但他不会别的办法,也未曾接触过。
他只知道,可能失去又可能得到的不确定性让他焦躁不安。
他鲜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头一次遇上,这份不安影响着他的情绪,他便该将这种不安从心底彻底铲除掉。
温莹此时表现出的反应,令他心底那股不安开始失控地放大,心口紧提着一股气,积压得他一时间难以言语。
但温莹倒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轻揉过手腕后缓缓抬头,就瞧见了裴玄寂阴沉的脸色,这又放缓了语气温声问他:“怎么了裴哥哥,你在生气吗,当真是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裴玄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垂眸看向了她微微泛红的手腕,嗓音仍旧冷淡,眸光却有了青涩的柔意:“伤着了吗,我看看。”
说完,裴玄寂又拉住了她的手,自是不像方才那般粗鲁,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粗粝的指腹抚过那片红痕,眸底有暗沉的光在颤动。
温莹腕上一热,下意识扭动了一下,便乖顺地任由自己的手腕被他掌心包裹揉捏。
她摇了摇头:“没伤着,一会便消了,我只是皮肤容易被弄红而已。”
的确是娇嫩的。
裴玄寂有些爱不释手,更被她这般温顺乖巧的模样挠得心尖发痒。
方才那股涌上又压下的郁气在恍然间又消散无踪了。
她喜欢他,总归是会顺着他的。
眼里只看着他,心里装满了他,拉着她的手便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拥她入怀就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他不想失去这些。
裴玄寂揉弄的动作虽是不怎么熟练,指腹在她手腕上来来回回,虽是没再弄疼她,但又激起一片令人羞赧的酥麻自腕间随着骨头一路延伸开来。
温莹不好意思地在周围环视了一周,抽了抽手腕,却被裴玄寂顺势拉住了手。
她只得小声道:“好了别揉了,已经不疼了,你下次可不许再对我这般粗鲁了。”
裴玄寂没有应声,只又抬着她的手检查了一番,那红痕的确逐渐消散,这才转而落下手臂来和她十指相扣,牵着她就往自己帐子里去。
“等等裴哥哥,当真不用去看下池哥哥的伤势吗,他受了伤,怎么也得……”
裴玄寂脚步不停,侧头微挑了眉梢:“你要关心的好哥哥还挺多,可是当真如此忙碌无暇,要将未婚夫冷落在一边?”
一句“未婚夫”叫温莹脸上一热,已是被裴玄寂拉着迈入了他的帐子中,四下无人便带着笑嗔怪他:“你这话酸味可真大,我哪有挺多好哥哥,不就你一个吗。”
两人走到座椅前,温莹说完话刚要屈膝坐下,腰间就忽的被裴玄寂伸手揽住,朝着他的方向倾倒而去,顺势坐在了他坐下放平的大腿上。
温莹小声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两人这般亲密而坐,脸上顿时红热更甚,扭了扭身子有些逃避之意:“你干什么呢,万一有人进来瞧见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抱我的未婚妻,有何问题。”裴玄寂面色清冷淡漠,说着这般话倒是一点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