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沾有朱砂的红笔骤然跃起,在旁边的一道空白黄符上左点右画,自己写了起来,而放在碗里面的灰末也逐渐消散。
不一会儿,碗里的灰末消散殆尽,那毛笔也停了下来,落回旁边笔架之上。
孙思低头一看,不禁一惊,双手拿着那一道新的黄符,恭敬地递给了丹霞,说道:“禀丹门主,此乃散魂符。”
“散魂符?”丹霞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有何用?”
“回丹门主,此散魂符乃是下三流之符法,常人死后,三魂七魄仍在,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尽数归入黄泉,步入轮回。但如若将散魂符置之与尸体内口里焚烧,则魂魄顷刻散尽,只是这魂魄既然散尽,便再也不能轮回,已然消散于天地之间。”孙思回到。
“是你们干的吗?”丹霞看了一眼钱小五和钱小六。
“不是!不是我们!望丹门尊明鉴!”她这一问吓得小五小六差点魂飞魄散,都不用散魂符了。
“哦。”丹霞淡淡地说道:“那你们怎么发现尸体的。”
“回门主!”钱小六跪直了身子,颤抖地说道:“我们看到各师兄师姐都出去道堂了,便打算来打扫卫生,但当我们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陈师兄的房门一直锁着。”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油纸门,继续说道:“这油纸门只能从屋里反锁,从屋外是锁不了的,所以如果里面的人出去了,房间应该不会锁着才对,所以我觉得可能是陈师兄起晚了,便敲门唤他。”
“谁知道我敲了半天,也没有人理我,我觉得奇怪,便……在油纸上戳了一个洞”说着,他尴尬地低了一下头,不知道这一戳会不会违反了不准破坏物事的门规。
“继续说。”丹霞看了一眼那油纸门,果然有个小洞。
“我戳完之后,从洞口看进来,便看到一双脚在我面前!”钱小六一边回忆,一边害怕,颤抖地说道:“这常人的脚怎么可能会漂浮在空中,我便连忙叫小五过来帮忙把门撞开,看到陈师兄居然在上吊自尽,我们想把他救下来,但是我们力气不够,便只好跑去去请你们了……”
“不可能!陈兄怎么可能自尽!”刚刚那个从人群里冲出来的男子一直守在尸体旁边,听到钱小六的话之后,激动地喊了出来。
“你又是谁?”丹霞低头看了一下他,问道。
“回丹门主。”孙思一直守在旁边,此时向前一步,说道:“他叫冯满,跟死者陈江是一同前来参加招揽大会的。”
冯满此刻伤痛万分,鼻子眼睛嘴巴上都一片湿黏,分不清是眼泪口水还是鼻涕了,他哭着说道:“陈兄和我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一起翻山涉水来到天亥山,就是为了能成为天亥门生,光宗耀祖,他怎么可能自尽……”说着,他双手捂着脸,哽咽地说道:“为了赶上招揽大会,他成亲的第二天便上路了,嫂子……嫂子还在家里等他呢!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自尽!”
丹霞听完,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孙思说道:“孙思,能聚魂吗?”
孙思应道:“魂魄已散,神仙难聚。”
“嗯……”丹霞看了一下房间,只见衣服、被子,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看了一半的道德经,上面还有朱笔批注,似乎还在用功读书。
“华甘,你擅长黄白之术,你去看看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丹霞看了一眼死者,甚是鄙夷,这死状恶心就不说了,主要是太脏了,她完全不像碰。
“遵命!”另外一名道人领命走出,仔细检查了尸体的五官,手脚,身体,皮肤等,并拿出了银针,刺了数针,然后点了点头,对着丹霞恭敬地说道:“回丹门主,逝者乃昨日子时身死。”“子时吗?”丹霞应了一声,转身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此子乃自尽,你们安排安葬,红白不想冲,入门大会改到七日之后再举行,天高懿,走吧。”
“是!”天高懿应了一声,跟着丹霞正要走出们去。
“不可能!陈兄不可能自尽的!望门主明察!”冯满趴在地上,对着丹霞不停地磕头,哭着喊道。
丹霞停下来,看了眼冯满,说道:“这门口只能从里面锁住,那窗口那么小,只能通风,常人根本无法进入。而且,门口的人定土上除了他们的脚印,便再无其他脚印,说明这房间从昨日亥时到现在,再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因此,唯一可能就是他们两人撒谎,今早开门之后把人杀了。”
说着,丹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五小六,继续说道:“但是你也听到了,他昨夜子时已经身死,而这俩道童则是今天早上才撞开的门,说明也跟他们无关了。况且,陈江能通过考核,成为天亥门生,功夫自然不差,怎么可能被两名不懂道法的道童杀死?这房间之内,无旁人进入,他又是上吊而亡,必是自尽无疑,你节哀顺变吧。”
丹霞说完,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他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天亥门生,派人去给他家里送上殉道金。”说完,便要离开。
“怎么会……陈兄怎么可能自尽……”冯满跪在地上,看着死去的陈江,痴痴地呆在原地,他不相信陈江会自尽,但是丹霞门主说的字字在理,除了自尽,再无其他可能了。
“丹门主,且慢!”丹霞正要迈腿出去,人群里忽然走出了一人,正是缱芍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