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时候难得糊涂,才是真正的聪明。
距离新年还有一月时,桐花结束了为期十八天的解毒日?子。
薛慎安静的站在小院里,看着早已?不如之前光鲜的雪人?和红梅树,静默无言。
桐花动?作利落的关上门,不见半点犹豫与留恋,将过去那些日?子里的亲密依偎与耳厮鬓摩锁在房中,系好披风走到了薛慎身后。
“不用我多说,你?早该明白一切都会结束,”她淡声道,“人?生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你?只当做是一场黄粱美梦就好。”
“不是梦,”薛慎轻声道,“我也不喜欢用美梦来搪塞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桐花道,“反正我无意干涉。”
薛慎没说话,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要把眼前所有景色尽数刻进?眼底似的,看得既认真又目不转睛。
桐花原本径自向前的脚步在原地迁就对方似的多停留了一会儿,她对不言不语的薛慎直接道,“你?知道我对你?很刻薄吧?”
薛慎看她一眼,没说话,看不出来是认同还是有异议。
桐花却不在意,只遵循自己的心意慢条斯理的道,“或者说,我对你?无情苛刻一些,你?心里反而会好受点,毕竟,我们陛下心里大概有太多太多难以释怀的愧疚与遗憾,需要从我身上得到解脱。”
这番太过直白的话宛如重锤击在薛慎心上,他脸色白了白,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未能顺利吐露一个字。
原本还脊背挺直宛如青松的人?,突然间就像是丢掉了一半的精气神,整个人?都变得灰蒙蒙起来。
“你?总是对的。”最后,薛慎如此说。
桐花面?上不见半分志得意满之色,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炫耀抑或者讽刺,纯粹只是为了结束一切,“从前,陛下在我眼里,是一幅名?贵又好看的画作,我十分喜欢。”
“但同样的,当这幅我曾经?很喜欢的绝世名?画上突兀的出现了一片瑕疵,不管这画多好看多名?贵,每一次我看它时,第一时间注意到的,都只会是那个瑕疵。”
“陛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薛慎明白吗?他当然明白。
她的话说得太过清楚,清楚到他即便想装傻都不行。
“我不会成为你?的困扰,”薛慎说,“你?尽管放心。”
“放心什么?”桐花转身,指尖抚上薛慎的眼睛,“放心陛下现在依旧完好无损的眼睛吗?”
薛慎沉默了一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