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对故人的尊称,反而是一种无言且居高临下的嘲讽,嘲讽他即便登临高位依旧自甘卑弱自轻自贱。
但同样也是借由这一分情绪,薛慎终于自暗无天?日的深渊中窥见?了一分桐花的软肋。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再度拥有了打动?她靠近她的筹码。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半分都不敢泄露这点滴思绪,生怕自此失去翻身?的希望。
薛慎只是再认真不过的学着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卑贱者献媚于人的讨好姿态,以软弱无依、脆弱可怜的姿态靠近桐花,向?她低头俯首,坦露自己的悲苦与孤独,“求你,让我做你的药引吧。”
桐花一言不发,任由薛慎姿态亲近的靠着她。
薛慎闭着眼,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只觉得盘桓在胸口许久的巨石被缓缓移开。
他是发自内心的祈求,也自认做好了再度被她推开厌恶的准备,他尽量客观的分析自己当前的心态与处境,好让自己别生出太多的奢求与欲念,可是,直到他呼吸放缓提心吊胆许久都没被推开后,他终于明白?,或许她如今也是有那么一两分在意他的感受的。
即便稀少,即便微小,但仍旧存在,还未彻底消失。
这个认知让他反应迟缓了许久才感受到那姗姗来迟的喜悦与希望。
幸好,真的是幸好。
于是,被鼓舞的他再度开始努力,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耳际,低而轻的对她开口,“求你了。”
桐花看?着薛慎那张好看?的脸,她最初遇见?他便是为色所迷,对薛慎的喜爱全都根植于一张皮囊之上?,后来时日久了常常相伴,便顺势生出了一二分情意。
直到两人流落筠州,在百日逃亡中生死相依,她瞎了一双眼睛只能依靠他,而他为她废了持剑的右手却依旧护着她,那些?情意便开始疯涨,最终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曾经?,他用自己这条命换来了她那份情,现在,他又要故技重施,用这种手段来博她的欢心。
桐花忍不住想,换做是她,永远做不到薛慎这样。
他或许真的如外间传言所说,是个像他祖父一样清醒的暴君与疯子。
她有种被蛊惑的感觉,想看?看?这样的薛慎到底能疯到什么地步,更?想看?看?,被蛊惑的自己能和这个疯子走?到哪一步。
毕竟,她是真的垂涎薛慎背后的王座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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