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让小七帮她夹了大约一碗的量,一碗吃完便不再贪吃。
然而待她吃完,春杏也还没回来,她披着自己的夹棉褙子,没法睡,让小七出去看看春杏去了哪里。
小七才刚出去,便叫了声:“爷回来了。”
门外,沈延应了声:“嗯。”
语清吓了一跳,赶忙把褙子脱下来,扔到床的另一头,又闭上眼躺下。
槅扇被人推开,一股酒气散开,脚步声渐渐近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衣衫搭到架子上。不一会,净房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语清听到沈延关门又开门,嗅到一股混着水汽的皂香。
一会的功夫,那皂香由淡变浓,似乎就萦绕在她鼻尖附近。
他好像在瞧她。她明明是面朝里的,他怎么还要瞧。
因是装睡,她不禁有些紧张,都不知自己的睫毛已经微微颤了几颤。
那股皂香在她面前停留了一阵便渐渐淡去,屋里暗了下来。
她感觉到沈延轻手轻脚地坐到床上,轻轻拉了薄衾的另一头,盖在身上。
她侧耳细听了一会,发觉沈延呼吸均匀,安静地很。
她这才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借着如水的月光看他。
银光勾勒出一个优雅的侧影。
他的眉峰高耸却舒展,鼻梁挺直利落,浓密的睫毛覆下,掩住眸中的锐利。他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俊逸。
不过他睡得倒是真快,大概他不像她这么怕冷。
她悄悄地起身,将脚下的褙子扯过来搭到锦衾上。
还是冷……
她叹了口气,春杏怎么还不回来,到沈家的第一夜难道就要这样忍过去?
她连连地翻身却还是睡不着,抱着她的一角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一只滚烫的大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拢进怀里。
“既然冷了,为何还不过来?”
沉郁的男音带着责备。
她吓了一跳,他竟然是醒着的,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也是,洞房花烛夜,她就自顾自地睡下,也不等他。
不过他怀里可真暖,好像守着一个大火炉似的,她很快就暖和过来,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开。
他的大手还搂在她的腰上。他还生气么?
“……我是还不大习惯,不是故意不等你的。”
她背对着他,嗫嚅道。
话音刚落,他将她拢得更紧了。
“语清……”
他的声音微有些哑,听得她心头一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