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点了吗?”柳氏正看着小荞儿玩耍,早已经忘了时间,她刚问完,就见烁哥儿走了进来,“娘,我饿了,怎么还不开饭?”
就连苏文山也摸着自己的肚子,“其实我早就饿了,我去看看槿儿吧,就算是挣钱重要也不能饿着肚子不吃饭啊!”
苏文山这么一说柳氏想想觉得有理,就跟了他进去叫槿儿,烁哥儿见他们进去就好奇的也跟了进去,小荞纯粹是不乐意她娘不陪自己玩,就跟进去找人,结果一家人进去一瞧,顿时脸上就精彩起来。苏文山好笑的上前推了推睡的昏天暗地的女儿,“槿儿,起来吃饭了。”
苏槿忙把已经到了嘴角的口水吸回去,睡眼朦胧的坐起来,“爹,你怎么起这么早?”
烁哥儿哈哈笑着走过去揪了她的肩膀上垂落的小辫子,“三姐,你睡糊涂了?还没吃晚饭呢你就以为是第二天早起了?”
柳氏抱着小荞儿也是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常常令自己头疼的女儿,吩咐大荷、小荷道:“还不伺候你们姑娘洗把脸,瞧瞧都睡成什么样了。”然后叫了琉璃,“琉璃,你去叫林公子来吃饭。”说完自个抱着小荞儿接着去外面玩游戏,烁哥儿被他三姐收拾了一顿也龇牙咧嘴的跟着他爹出来了。
里间里的苏槿却还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的问大荷,“我睡了多久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我屋里睡着的,唉,红颜易老啊,瞧瞧我这记性。”
丫鬟们没撑住,都‘扑哧’笑了,大荷和小荷一边笑一边给她提了温水来擦了手脸,待她收拾完出去,大家已经都坐在那里等着她来好开饭了。
席间,苏文山问道:“槿儿,你又想出什么挣钱的门道来了?跟爹说说。”
苏槿嘿嘿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我想起咱们平常要是想往青石镇或者京城送信的话都是派下人去,之前咱们家还开包子铺的时候,要是写个信什么的就靠别人家有去的给捎了去,信会不会丢了不说,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到,所以有什么急事的话岂不是都给耽误了?再者,虽然有驿站,但驿站只是给官府用的,是专门为朝廷押送一些来往信件的,就是能够给一些官员们送私信也都只能是一封两封的,多了是不被允许的,还有镖局,镖局虽然行动快,但是只收大件,就算是能帮着送信的话收费也太高了些,因此我就想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够快速的把百姓想要寄出去的信给送出去,而且收费还便宜。”
她这么一说,苏文山就道:“如果真有这么个地方倒真是很方便了,但是这可不是个小事,如果你想做的话,要谨慎行事。”
林三郎倒是支持的,但是提出几点自己的看法,“依我看,这事是可行的,但是如果你想干的话,一来就是跟镖局一样,要有官府的通行证,因为无论送信还是走镖都是一样,路过关口的时候是会被官府稽查的;二来就是要有足够的银钱;三是既然要做的话就要慢慢做大,各处都要有分号才能保证收来的信件发往各处。”
苏槿点点头,这些她都是明白的,但是现在她没有足够的银子来张罗这一切,要是慢慢来的话又怕被旁人发现商机给占了先机,所以一定要有足够的资金来支撑才行。想到这些她就有点犯愁,家里虽然攒下了些银子,但是这些压根就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啊!
“好了,别再想那事了,还是先吃饭吧。”见状柳氏就忙招呼她先吃饭,生怕她再发愁心情不好又不吃了。
苏槿倒也没有如此,她想的明白,这事不同以往那些小打小闹,银子要慢慢的凑,等明儿个她就给二姐写封信让下人快马送过去,相信二姐一定能支持她的,楚家也有银子,楚大哥肯定会看到这事大有前景,他肯跟自己合伙就再好不过了。
饭后林三郎回了客院,苏槿也要走,被柳氏拉住了,“你坐下等等娘,娘去那点东西马上就出来。”说着就进了里屋,从屋里拿出一个账本来,当着苏槿和苏文山的面打开来给他们看,“这是咱们家的账本,不过跟那本记录家常支出的账本不同,这本专门记各个铺子里的收入支出,槿儿,你瞧瞧。”
苏槿拿过来细瞧了瞧,这些帐还都是过年的时候记下的,都表明了日期。家里原有四千两左右的银子,去年一年朱雀城这边的苏记、瓜子作坊和豆腐坊一共是挣了五千两银子,只苏记就挣了三千两,还是不到一年的收益,青石镇那边的豆腐坊和苏记加起来共有两千五百两,京城虽然只有一家豆腐坊,还是和楚家合伙的,但那是京城,连豆腐卖的都比朱雀城要贵,更何况还是御批的天下第一豆腐,所以也有两千两的银子入账。脂粉铺子那边就不用说了,自从接手之后一分钱也没挣着,反而还赔了几百两银子,绸缎铺子那边倒是挣了些,但是就这么几个月也没几个钱,两个庄子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么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家里现有的银子也有一万三千多两的银子。
这个数目虽然不少,但是对于要开她印象中的前世的邮局的话怕是还不够,更何况她也不能把银子都拿走,家里和酒楼里总是需要银子周转的,但是她这边不一定立刻就能见收益的。
“娘,如果我需要的话会跟你和爹开口的,现在我还得回去再仔细想想。”
见她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苏文山夫妇俩就知道她这又是不知道哪儿想不开了,有了以往的经验便也不去管她,只让她自己想去。
第二天苏槿就下了信给苏霜,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在这期间,还要把邮局这件事好好的规划一下,怎么开,开了之后怎么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了,还有人手,府里人虽多,但是值得信任又能担当大任的却不多,唉,真是万事艰难啊!
偏偏在她烦恼愁苦的时候,家里又出了事,这次不是她二叔赌钱、不是二婶挑事,是她那刁蛮任性的小姑出了事。吕氏让人捎了信来,说小姑苏冉竟然来村子里收粮食的一个富商跑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可是私奔啊!和离不丢人,被休也不算丢人,但是这私奔当真是再丢人没有的事了,偏偏她小姑就做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来!
苏文山火急火燎的回了家,在苏霜的回信还没到之前就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吕氏。见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吕氏是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这个死丫头啊,她就那么跟人跑了!真是丢尽了咱们苏家的脸啊!这些可好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你们说,我可怎么在村子里待下去啊!简直是丢死人了啊!”
苏翠扶着她安慰道:“娘,您也别生气了,小妹她……她可不就是被惯坏了嘛,不然也不会轻易的就跟方泽和离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人都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也不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也不知道她饿着没有,累着没有……”吕氏哭的声嘶力竭,险些晕了过去。
见她如此柳氏也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也是当娘的,自然是能明白这种感觉,生孩子的气,却又心疼孩子,长久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心力交瘁,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