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家里就又出事了。本来苏槿也在想着这事,二叔自从来了朱雀城之后,也太过老实本分了吧,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呀。谁想刚刚还这么想着,就见三姑苏翠急急忙忙的进了府,先去见了柳氏,然后两个人就直奔她的院子。
“槿儿,快起来,你二叔出事了。”
苏槿和柳芽儿昨晚上对弈,两个人你赢一局我赢一局的,偏偏谁也不肯认输,就那么一直下到后半夜才躺下,这一大早的自然是起不来,就被柳氏硬是从床上拖了下来,好在今儿个刮了寒风,一大早大荷就去找温管事领了专供主子们用的银霜炭来,点了暖炉,不然苏槿是怎么也不会那么快就起来的。
“二叔怎么了?”苏槿打着哈欠,喝着琉璃端来的热粥,“他能出什么大事啊?”
“你这孩子,”柳氏已经急的团团转了,见她如此镇定气道,“你二叔他被赌坊的人抓走了!”
苏槿却还无比的淡定,“抓走就抓走呗,就他手上没有银子还三天两头的去赌,被人抓了去也是迟早的事,等吓吓他,再拿银子去把他赎出来就是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知道这次你二叔是欠了人家赌坊多少银子吗?”柳氏急的跺脚。
苏槿还没问,苏翠就在一边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啊!”
“一万两?”苏槿傻眼了,也顾不得喝粥了,慌忙的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柳氏一把扯住她,“你哪儿去?”
“哎呀娘你快放手,我去找爹商量对策,”苏槿挣脱了她娘的手急忙往外走,大荷忙拿着披风跟上,谁料苏槿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娘,咱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账目一直是柳氏在管着的,因此她张口就来,“也就有三四千两的银子,这里面还有你爹要进货的货银。”
“我记得瓜子作坊前两个月有一批货运送到了京城,三姑,卖了多少银子?”苏槿立刻就把目标对准苏翠。
“两千两。”苏翠忙道,“咱们家能分得一千两,可是这笔货银咱们家二姑爷并没有让人给送过来,只说等今年的瓜子都送过去之后一并结算,现在他和霜丫头去了江杭一带,就算催着要,那边怕是也不敢做主。”
“我知道了,”苏槿点头,“三姑你先回去把二婶叫来,我去把我爹找来,咱们问清楚具体情况才好做打算。”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
待小吕氏到了的时候,苏文山和柳氏,并苏槿和姜润、柳芽儿都已经在等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欠了那么多的银子?”苏文山劈头就问。
小吕氏见他竟是发脾气了,吓了一哆嗦,待又看了他一眼,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前几日发了月银,他说手痒痒要去赌一把,我拦着不许他去,他就说出去挣了银子就……就给我买根金簪子,我……我就答应了,谁料他这一去竟是再也没有回来,起先我以为他是赌上了瘾,等挣了银子或者输光了也就回来了,谁料他两天都没有回来,我就找翠娘商量,我俩正着急,那边赌坊就来人了,说是欠了一万两银子,要是三天之内还不上就……就砍了他一根手指头,五天之内要是还不上就要了他的命了!”说着抹起泪来。
“就知道哭,知道这会子哭早干嘛去了,你那时拦着不让他去不也就没事了,就知道贪东西,你说,这一万两银子让我们到那儿弄去?”柳氏不耐烦的打断她的哭声,没好气的吼了她一句。
“你们怎么会连一万两都没有,瞧你们这家大业大的,我瞧着别说是一万两,就是三万两五万两也能拿得出来,大哥,你别该不会是嫌人家要的多就不管青她爹了吧?”
饶是苏文山也气的拍了桌子,“你瞧着我有三万两五万两,你却是不知道挣银子的难处,这不是三百两五百两,哪怕是三千两五千两我也拿得出来,可是这一万两我还真是为难的很,你要是觉得这些不多你自己拿!”
小吕氏这才知道大房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了,也急了,“那可怎么办啊,要是真被人剁了手指头,那还有什么活头啊!”
“闭嘴!”柳氏恼了,“你先别哭,让他爷俩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苏文山谈了口气,转头看姜润,“咱们柜上现在有多少现银?”
“苏叔,本来咱们柜上有两千多两的银子,可是前两日不是拿了一千两去打点官府,又拿了五百两去买米粮,现在也就只剩五百两了。”姜润把账上的事情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