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你这是当真不说?”太夫人抖了抖手臂,嘴唇有些发青。
柳绿做为和花红一起同吃同睡的二等丫鬟,自然不希望她面临过于难堪的处境。于是又上前捏了一下花红的手臂,小声道:“花红姐姐,你倒是说呀!若真是咱们府上的哪位小厮,说不准太夫人一高兴就成全了你们。你在这哭哭啼啼是没用的。”
“我,我……”花红捂脸痛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没用的东西!”大夫人恼火问不出个结果,只得先命人将她送回寝房,再行处理。
花红被送回了寝房,大伙也就各自散了。
不过人是散了,但这件事儿,还不知道要风言风语的传上多久。
由于刚才情急之下,楚牧砸了裴子慧的安胎药,只好回去再熬。
裴子慧一边往暖秀阁走,一边琢磨花红这是在包庇谁。
花红是在太夫人身边侍候的二等丫鬟,既然是太夫人身边的人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和所有院子中的丫鬟中相比,那也是拔尖的。而且以太夫人的仁慈来看,若是花红真与哪个小厮有情,说不准真会如柳绿所说,万一太夫人一高兴就成全了两个。
虽然这种风气不好,但也就是受些家法,挨一顿板子,最后也可落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这花红打死不说,又是怎么回事?
最奇怪的是,这也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事情既然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响动,那么这个男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他居然还猫在人后,让一个人女人家将此事全部扛下。
走着走着,裴子慧身子一僵,心道:难道这花红也是和顾青晖有染?若是其它小厮,她说也就说了,最糟糕的结果还能比现在更糟吗?可她为什么就是不敢说。
裴子慧可以肯定,昨天假山后面的女子不是花红,因数声音相差悬殊。一听便可分明。可是花红宁可自己受罪,就是不肯说出那男人是谁,这其中就有些文章了。
再者这后宅之内,也不是哪个小厮都可以随便行走的,数来数去也就这么几个男人。
那么若是按这种方法算来,后宅之内的男人皆有可疑,哪怕是已经出征的顾青城也无法逃脱。
回了暖秀阁,吃了午饭。裴子慧就带着妙玉和蝶舞坐在一棵大榕树下商量着如何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
由于三人都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衣服到底该做多大,就将卢妈妈找了来。
卢妈妈来时,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线条分明有些僵硬。裴子慧看得分明,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去太夫人那里了?她老人家不大好?”
她果然猜中。卢妈妈不再伪装笑容,肩膀一松,人就有些垂头丧气,“是啊!太夫人这回可是真动气了,这午饭连筷子都没摸。”
“没劝一劝吗?为了一个丫鬟莫要气坏了身子。”
卢妈妈瞥了一眼裴子慧,叹气说道:“劝了,大伙围着太夫人好话说了一箩筐,她老人家就是不肯吃啊!估计是气花红这张嘴,怎么就像煮熟的鸭子一样,硬得很,一个字也不肯说。而且太夫人八成也是气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梧桐苑的丫鬟。胆子大不说,做了这等事又不敢出来承认。事情就这么僵住了,花红不说,也没人出来承认,您说这花红傻不傻?”
“那花红那边怎么样了?”
“沙大夫去了,也给她开了药。”卢妈妈道:“花红倒是把药喝了,不过听说太夫人气得不吃饭,她也一口没吃。”
“嗯。”裴子慧点头,“花红倒也是个惦念主子的,恐怕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谁知道呢!”卢妈妈一脸无奈,在裴子慧的脚下找了个阴凉处,扯过一张小木凳这才坐了下来,然后用手在布上量着衣服的身长,“若是小公子长得壮,恐怕要这么大。若是偏瘦一点,这么大就够了。”
裴子慧这才猛然发现,妙玉买回的软布都是些适合男孩的气质和颜色的,不由笑道:“看来你们这是咬定我怀的是男胎了。”
正在窜针的妙玉“扑哧”一笑,斜着眼睛看卢妈妈一下,“少夫人,这可不怪奴婢。是卢妈妈私下和我说,您肚子里的一定是男胎。”
“就因为我爱吃酸的?”裴子慧觉得很无语。
“不是。”妙玉把针递到她手里,笑道:“卢妈妈说以她的经验看,若是腹部圆圆的,像扣了一口小锅一样,那定是女胎。若是腹部发扁,腰上却有些宽,那就是男胎。”
裴子慧挺了挺腰杆子,笑道:“不管卢妈妈说得对不对,不过我这腰是比以前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