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的确是个起名废。
她把茶碗搁在案上,煞有介事地道:“按族谱来,你的孩儿该是建字辈,跟你侄儿建安同辈。依我看,就叫建军吧,未来可入伍从军,报效国家。”
温连:……
“不不,建军不可,不够文雅。”大夫人认真思考,“清波收潦日,华林鸣籁初,便取个华字,就叫温建华,如何?”
温连:…………
您这名也没洋气到哪去。
“那您是同意让小红来咱家了么,”温连试探着轻声问,“他很乖,吃得也不多,您要是不同意,这事儿就算了。”
大夫人还在畅想温连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听到这话,猛地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道:“你都带进家了,怎么这么轻易就算了,人家孩子岂不是会觉得温家戏弄于他。丧良心的事,咱不做。”
温连简直想给她鼓个掌。
多好的家风,他的任务居然这么顺利就完成了,老天果然待他不薄,好运温连!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小红。
“太好了,太好了。”温连赶紧再给她斟上一杯茶,说道:“多谢娘,娘你真好,我这就去把他带回家!”
大夫人被他性急的模样逗乐,笑道:“看你急的,先用过早饭再去也不迟,今日的书别忘记背,听到没有?”
“听到了,”温连兴奋地道,“我现在就去吃,吃完就接小红回家。”说罢,他便飞奔出门。
“慢点!”大夫人笑着目送他出去,待温连没了人影,她才反应过来。
笑容僵在脸上。
她本来是打算干嘛的来着?
与此同时,城北城隍庙内。
崔晏提着只小布袋,踩进雪地,推开庙门。
从庙门里,传来一阵恸哭声。
“核桃你别怕,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崔晏闻言,眼眸微睁。
待他看清庙内的景象,浑身的血一刹凉了,地上草席里,核桃奄奄一息地躺在破被中间,浑头顶鲜血淋漓,粘连在眼睫间。
毛豆和小剪刀听到推门声响,转过头来看向崔晏,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那件属于温连的崭新袄子上。
“你昨晚去哪了?”毛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红,“去哪了!”
崔晏怔立在原地,眼底是核桃身上刺目的鲜血,那么多血,那么多伤,脸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他缓缓走近,紧紧盯着核桃的脸。
“昨晚你不在,核桃怕你死在外面,去隔壁财神庙找那群人要你被偷走的药,被打成这样!”
声音愈发尖利,刺痛耳膜,眼前的景象模糊了瞬,毛豆的责骂声也变得忽远忽近。
“你说!你到底去哪了!”
“你过上好日子了是不是?身上衣服是谁给你的,你昨晚到底为什么不回来!”
见崔晏不予回应,毛豆一拳砸在崔晏的脸上。
小布袋从手心摔落,掉出几个热腾腾,圆滚滚的肉包子,滚入庙堂的尘泥。
那本是他为核桃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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