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里两人的姿势与上一张相同,只是更换了拍摄角度,从他看着缪仓,变成了缪仓看着他。
热烈少了许多,但少年人的欢喜,和浅浅的、尚不十分明朗的羞涩,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心里莫名多了几丝甜味,像是缪仓枕边的糖分做了布朗运动,一点点渗进了他十二万分的耐心里,将裹挟在其中紧绷的弹簧润滑调和。
长长舒出一口气,江平野悠然笑了下,保存原图,正要让人把底片删掉,对面又发了消息。
[到时候你俩可以用这两张照片官宣,本摄影师这角度、灯光、氛围,没得说!]
轻嗤一声,他到底没对今天刚帮他踹了别人两脚的兄弟太冷漠,在输入框最前方新添了两个字。
[谢了,底片给我删掉。]
而后看向床上已经进入深睡眠的人,喃喃:“这下,我给你换衣服就更心安理得了。”
……
第二天缪仓自然醒的时候,因为昨晚用药仍混沌着的大脑还未完全清明,就又被十分钟进来检查一次的江平野揉着头拐下了床。
他恍惚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血液向吸收糖分的肠胃涌去,更想不起到底遗忘什么了。
约的复诊时间本来在假期最后一天,但江平野一早就给林清语打了电话,得知她仍在市内后,就将时间改在了今早,顺嘴把前一晚发生的事秃噜了个干净。
监护人赶到即时,给予心理安慰即时,用药即时,正规心理治疗即时。
这场闹剧,达成了最终只有于慕阳受伤的结果,也许,还有于霆升……
收假的第一天就开始下雨,缪仓上完课看看时间,江教授的专业课刚刚开始,江平野也要在一个多小时后才能下班。
因为前几天自己轻而易举就被于慕阳抓住了手臂,且第二天又染上了感冒,致使监护人决定将健身房锻炼提上日程。
到今天感冒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江平野立刻提出,中午先去健身房适应一下。
缪仓揉了揉手臂上已经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痕迹,十分想反驳,感冒应该只是应激性的,然而这样也只是使锻炼的理由回归第一条……
反正已经无法逃避,干脆顶着伞慢悠悠往办公室走去,打算把画的图最后修一下提交,然后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初秋的雨细微,潮乎乎飘着,往教职工楼的路上没什么人,早上出门时,江平野给他鞋上又套了一层雨鞋套,有了防护,缪仓见一个水坑踩一个,难得露出些年少玩心。
又一小摊水花被踩开,耳边模糊传来一些声音,他停在原地环视一圈,眼睛忽地一亮,在道旁树下的灌木丛里看到了一抹灰黑。
学校的流浪猫分散各地,割据为王,但为了不沾上猫毛,缪仓从没靠近撸过,只定期往校流浪猫协会捐猫粮罐头。
眼下这一只,是他没见过的!也是协会地图上没有的!
我发现了一只新猫猫~还更新了地图~
缪仓杏眼弯弯,小心将伞放在了地上,一边盯着还没退回去的狸花猫,一边拉开挎包,拿出里面常备的猫条。
“猫猫,”他撕开猫条下蹲,一小步一小步蹭了过去,“吃猫条吗?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