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好不好?我要去见陆叔叔,求求你宇哥,你告诉我吧。我怎么打陆叔叔的电话都关机,我真的怕的要死,你告我吧,求你了。”陈宇觞惊骇地看着端木金,张了张嘴,竟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面前这个人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过于好的家世让他顺遂成长。无须渴求什么东西,因为他拥有一切。就算是他自己,在青年时期也曾暗自羡慕过端木家的两兄弟。骄傲如端木金,何时说过求字?“星星走了,去旅行了。”陈宇觞闭了闭眼,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说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吧,顺风顺水这么些年的端木金,终于遇上了克星。就为了端木金这个求字,他愿意透露一些陆星河的行踪。“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星星也没说。他说毕业后就没有再随性地旅游过了,这一次的行程都是随机的。”端木金面色一白,颓然地松开手。这样,他就没法去找陆星河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甚至不知道陆星河喜欢哪个国家。“你不用急,他会回来的。”陈宇觞看着端木金颓靡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难得温声安慰道。“谢谢宇哥。”端木金勉强挤出一抹笑,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端木金坐回到车上,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戒指和黑卡。他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眼角和唇角都向下撇着,连一头打理好的卷毛都蔫巴了下来,像只可怜兮兮的弃犬。他委屈地呢喃:“星星,我很乖很好养的,我会自己带伙食费和住宿费的。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我保证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不高兴了。”停在陈氏门口的银白色巨兽引起了轰动,不少路过的人特意转回来拍照留念,甚至讨论起车主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讨论的车主正坐在车里。驾驶室内失去最宝贵珍宝的青年,正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飞机上,空姐引着陆星河往头等舱走,微笑道:“陆先生,请注意脚下。”“谢谢。”陆星河温声道谢,他的座位是第一排靠窗的,他的邻居已经到了。是个高大的男人,男人半躺在座位上,穿着黑色牛仔裤的长腿占了前面的空间,第一排的位置本就要比后面的位置大一些,但两条腿仍然没有伸直。男人麦色带着半指机车黑手套的大手交握放在胸口,脸上盖了本老旧的针线本《十洲记》,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空姐刚要俯身叫醒男人,陆星河就制止了空姐,轻声道:“我来就好了,你去忙吧。”空姐似乎有些惧怕睡着的男人,忙笑道:“那谢谢陆先生了,祝陆先生旅途愉快。”陆星河没用空姐帮忙放行李箱,自己举起不重的行李箱放好,才俯身轻轻拍了下男人的肩膀,礼貌地说道:“先生,忙烦醒一醒。”几乎是在陆星河的手搭在男人肩膀上的一瞬间,男人就慢吞吞地把书拿了下来。先是露出一头张牙舞爪的黑色刺猬头,紧接着是一张轮廓极深硬朗,仿佛是刀削斧刻的俊脸。最令陆星河觉得惊讶的是男人有着一双暗红色的眼眸,那双带着惺忪的睡意的眼眸看向自己的时候,竟然让他有些心悸。“啊,抱歉啊。”男人嗓音又沉又哑,本来坐起来就能让出路让陆星河进去。结果,他挠了挠头站了起来,肩上披着的黑色机车皮衣都掉到了座位上。“谢谢。”男人一站起来,陆星河才发现男人实在太高也太具有压迫感了。陆星河坐到位置上,下意识地瞥了眼懒洋洋打哈欠的男人。他收回目光,总觉得男人身上的气质太过特别,戾气中混着见过血的锋芒和颓靡。乘客全部登机后,飞机起飞。闭眼假寐的陆星河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轻轻的嘟囔,“这飞的还没我快呢,早知道就不坐飞机了,这么贵。”陆星河还想细听,就只听见不耐烦地翻书声。不一会儿,乘务长推着餐车过来,陆星河坐长途飞机不喜欢吃太多东西,只要了牛奶和面包。他说完后,身边的男人就红眸放光,噼里啪啦地点了一堆东西,嘴快地跟相声里面那报菜名有的一拼。乘务长听的脸上的笑都僵了,训练有素地将男人点的东西一一摆在小桌子上,转眼小桌子就摆满了。“卫先生,您如果不够,可以等下再点。”乘务长礼貌地抢在男人前面说道。男人遗憾地看了眼面前满满当当的桌子,一脸悲切地点头。乘务长松了口气,接着往下走。牛奶杯子挡住了陆星河唇边的笑意,他看着男人一口就将小盘子里的面条吞了,完事后还抱怨了一句,“盘子太小,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