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孩该管我叫祖爷爷。”卫时洲闻言哈哈大笑,他放开陆星河的手,快速地把外套扒了扔到陆星河的怀中。
“帮哥抱着衣服,哥下水游一圈去。”紧接着卫时洲又扒了裤子,穿了件半袖,直接抢到一个游客前跳进了水中。
陆星河就看着那人影没入水中,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叫或是急着让工作人员把他们拉上去,而是沉在水中游了一圈。
湛蓝的海面上,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像是条灵巧的鱼一样来回的游动。
不。陆星河立刻否认了自己鱼这个比喻,卫时洲怎么可能是灵巧的游鱼?!鱼不会有卫时洲的霸气,仿佛一入了海,就是卫时洲的地盘一样。
游客们惊呼尖叫声渐渐变成了担心,怕一直没浮出水面的卫时洲出什么意外。
就在工作人员变了脸色,要下去救援时。卫时洲钻出了水面,用力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拉着绳子,回到了穿上。
卫时洲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毯子,随意往身上一披。湿透的黑色半袖勾勒出他精壮的胸膛,他一仰头干了杯烈酒,又让工作人员倒了满满一杯酒才和陆星河往船舱走。
“好久没进海了,游这么一小圈不过瘾呢。”卫时洲又干了半杯烈酒,“哈”了一声,道:“洋酒味道怪怪的,不比咱们的白酒好喝。”
陆星河看着卫时洲还在滴水的头发,往旁边走了两步拉开了距离,生怕冰冷的海水溅到自己身上。
“你这么个喝法,什么也不好喝。”
“这算什么,以前我们都是拿坛子干的。”卫时洲喝完最后一口酒,随手把杯子放到窗台上,拿着毯子擦了擦头发,问道:“小星星你酒量怎么样?要不我们晚上整点?”
陆星河愣了一下,想起了他近来醉酒的两次不算愉快的经历。他本就不好杯中之物,酒量还好,但不常喝。
而他最近的两次醉酒都是与端木金有关,不甚愉快的记忆也都是与端木金有关。
让他对酒这种东西,实在喜欢不起来了。
“不好。不喝。”陆星河冷酷地拒绝,他睨了一眼卫时洲,拆穿道:“也不知道是谁,喝啤酒都能喝多。”
卫时洲知道陆星河是说在冰岛的那次,也不扭捏,直接承认道:“酒入愁肠,能不醉吗?”
“……”陆星河目光复杂地看着卫时洲,他有很多时候都弄不明白这个朋友,不知道他到底是豁达还是执着。
这个人像是太多矛盾做出来的,但这些矛盾的点在他身上,又觉得这人合该如此,没有一点违和感。
“你那天晚上哼的小调是什么?”陆星河停在小圆窗前,看着海面的浮冰,问道。
卫时洲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哼起了调子,这回是一整首的曲子。
那调子轻柔缠绵,用不知名语言唱出来的词温柔安静,又或许是因为听不懂是什么语言,还带着神秘。
调子不长,很快就哼唱完了。卫时洲望着远处蔚蓝的海面,声音温柔地说道:“这是星星哥哥他们那族求爱的曲子,好听吧?”
“很好听。”陆星河认真地点头,那曲子似乎有股说不清的魔力,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不自觉想起了端木金。
卫时洲看着陆星河眸子中的恍惚,嬉皮笑脸地凑到陆星河的身旁,用披着湿乎乎毯子的肩膀撞了下陆星河的肩,笑道:“这个曲子吧,还有个功效,就是能让听到的人想起他们最爱的那个人。小星星,你想起谁了呀?”
“……”陆星河侧头看着卫时洲脸上的笑,耳根悄悄红了些,但他面上依旧淡淡的,直接撞开卫时洲的肩膀,扔下个“无聊”就走了。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
卫时洲看着陆星河的背影,感慨道:“年轻真好啊,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为爱情纠结。”
之后登上南极大陆看企鹅、参观废弃的捕鲸站、拜访探险家沙克尔顿的足迹和在冰海上划皮划艇这些活动,陆星河都参加了。
很幸运的是,在他们从南极返航的时候,还见到了虎鲸群,那是群长的可爱又战斗力极高的鲸鱼。陆星河难得为它们拍了很多张照片,他身旁站着的卫时洲却馋的一直流口水。
陆星河听着不停地吸溜声,无奈地收起手机,问道:“这么想吃?”
卫时洲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幽深的红眸死死盯着那些圆滚滚的小可爱们,幽幽地说道:“你看它们那么胖,肉一定多,吃几个就饱了。”
“卫时洲,它们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陆星河痛心疾首道。
“海洋规则,弱肉强食。可爱也不耽误它们战斗力强啊。”卫时洲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也很可爱的,可是现在不好看了。”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卫时洲也不看虎鲸了,而是黯然神伤地转身进了船舱。
陆星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精神的卫时洲,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错了。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能莫名其妙地跟着进了船舱。
邮轮经过海峡时,天边悬挂着的太阳渐渐被乌云遮挡住了,转瞬间的功夫天幕就笼罩在了一片昏黑中。
狂风怒吼,波浪翻滚。邮轮随着波浪起伏,巨大的船体此时像是一叶扁舟,渺小又脆弱。
长着白胡子蓝眼睛的船长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眉心紧紧皱起来,“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