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洲没有再问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陆星河身上萦绕的哀痛的气氛。红色的眼眸一暗,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陆星河只有一张,寥寥几句话,很快就写完了。卫时洲是一手狗爬字,游龙画凤的草书,居然比陆星河更快一点。
陆星河站在邮筒前犹豫了几秒,最后狠了狠心,将明信片投进了邮筒。
找工作人员盖了企鹅印章和到此一游的卫时洲从陆星河左边冒出来,毫不留恋将明信片们扔了进去。
扔完后,他勾着陆星河的肩,带着陆星河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小星星你要买什么纪念品吗?我刚刚看了一圈一个好看的石头都没有,心情不好啊。”
“没有。”陆星河道。
“那好,我们登船吧。”卫时洲高兴地说道,一副对此次南极之旅很是期待的样子。
陆星河和卫时洲两个人订的是带窗户的一等舱,并且是隔壁的两个房间。
卫时洲打了哈欠推开门,转身和陆星河说道:“小星星,我先睡个觉,吃晚饭的时候叫我。”
陆星河点了点头,也进了房间整理行礼。整理完行礼,他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偶尔会有几只海鸟飞过。
渐渐地,邮轮远离了陆地,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海面。没来由地,陆星河打了个寒战,他趴在栏杆上扭头,想再看一眼的陆地,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深海。
陆星河长长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与在小岛海中的潜水不一样。当时明明处在静谧的真空中,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孤独。
而现在,下面满是热闹的游客,他却真切地感觉到了孤独。
他想,那封明信片扔入邮筒之后,就无法再拜托这种如影随形的孤独了吧。
或许,他可以问问爸爸这么多年是怎么独自一人走过来的。
下午五点,陆星河叫醒了卫时洲,两个人到餐厅吃晚饭。卫时洲依旧是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在服务生诧异地目光中还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这都不一定能吃得饱呢。
菜很快就上齐了,路过的游客都对着一桌子菜行注目礼。陆星河同卫时洲吃了一个多月的饭,已经习惯了那些带着惊讶好奇探究的目光。
陆星河吃完一份牛排时,卫时洲也风卷残云地结束了他的晚餐。作为朋友,陆星河体贴地问了句,“老卫,你吃饱了吗?”
卫时洲摸了摸八块腹肌,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没吃饱。但星星哥哥定的规矩是吃五分饱就行,不准我多吃。”
陆星河看着摞了挺高的盘子,非常认同这位星星哥哥定的规矩,淡淡地说道:“吃那么饱做什么?饿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