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手臂受伤了,快去唤医工。”
卫蓁走过去,却见血水从晋王臂上涌了出来,“这是何时弄伤的?”
方才晋王给祁宴扔剑时还是好好的,卫蓁想到此前自己将晋王推开,听到了裂帛之声,还以为无事,原来是那时被野熊扑伤的吗?
卫蓁脸上满是急色,晋王却神色平静,手覆上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寡人无事。”
侍卫搀扶着晋王到一边侧殿里疗伤,医工进去后,将殿门关上。
今日除夕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姬池怕是难逃其咎。
王孙贵族聚在殿外,这时候回想,是觉死里逃生,一阵后怕发寒。
卫蓁外头等待着,按理说,若晋王只是手臂受伤,应当并无大碍,但不知为何,今夜医工进去许久,都未曾出来,卫蓁心头萦绕着不安。
而洪硕一刻不出来报一声平安,众王孙便也一刻悬着一颗心,不敢冒然离去。
卫蓁立在前头,感觉到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方才祁宴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救她,所有人都看见他抱着她,又挡在她面前。
这事当然可以按祁将军善心救人而揭过去,但当时情景之下,祁宴扑上来,几乎是以命救她。寻常男子对一交情普通的女子,真的能做到这般吗?
此事可以揭过,但深究起来,便耐人寻味了。
她也不知,自己方才无意间,有没有与祁宴做其他亲密的举动。
卫蓁看向远方正在与姬沃交谈的祁宴。
她与他有意在众人面前避嫌,但今夜他救她,加之他们三个月没有见面,她满心都是酸胀的情绪无处发泄,想要与他说几句话。
夜风越发大了,姬渊叫众人先到一侧偏殿里等消息。
侧殿之中,晋王靠在枕靠上,烛火勾勒出其冷瘦的侧颜,其身前和手臂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医工起身,将手浸泡在水盆之中,“大王胸前与手臂都受了伤,尤其是身前,伤到心肺那一块,虽说不是重伤,但毕竟也有影响,切记一定要静养,万万不可情绪波动,也不可太过劳累。”
晋王颔首,虚弱道:“退下吧。”
洪硕看向医工:“等会怎么向外头交代,你可懂?”
“臣明白,只道大王手臂受了轻伤而已。”
医工提着药箱离去。
晋王只觉帐边灯烛晃眼,抬起手搭在额头上,“去将卫蓁唤来。”
洪硕一看晋王露出痛苦之色,便知其头风之症又发作了,连忙道:“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晋王并未睁开眼:“你来了?”
卫蓁行礼,在榻边坐下,替晋王掖了掖被角:“孩儿听说大王头风之症发作,已经叫人去取药膏了,等药膏送来,就帮大王上药,孩儿先帮大王揉一揉额穴?”
卫蓁才要伸手,榻上老人突然睁开目,满眼都是猩红的血丝。
那一双黑瞳阴沉沉的,看得人心中发寒。
“寡人问你,你与祁宴,是什么关系?”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烛光摇晃,打下温柔的光,卫蓁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雪白无比。
她心知晋王绝不会无缘无故这般问,必定是猜想到了什么。
是因为祁宴当时奋不顾身来救她,他心生怀疑,觉得他们有什么,是吧?
晋王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卫蓁额头渗出了细汗。
他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想清楚了,好好与寡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