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菱心中叹气,提溜着脚步来到魏禾身边,也在廊下掉漆的木栏上坐下。
“小姐。。。。。。”
魏禾双手撑在栏杆上,“说吧。”
碧菱抿唇犹豫一会,“嗯”了好半天。魏禾也不催促,只是颜色平静地看着她。
碧菱被那眼神盯得极为不自在。
良久,碧菱“啧
”了一声,好似视死如归,语速飞快道:“小姐,先前我不是给你寄了一封信,说主母和那个胡人亲嘴么?根据我前些日子观察,主母和那个胡人确实有私情,他们不仅是给元香姨娘下毒的元凶,还极有可能跟朝廷中的某个人、或者是某方势力有勾结。”
“。。。。。。”魏禾手指捏紧,“什么意思?”
话说出口,碧菱也就没有了顾忌,盯着魏禾的眼睛道:“小姐,你还记得春满楼头牌——灵环那桩案子么?”
“当然记得,那案子。。。。。。是有什么内情么?”
内情可大了,碧菱心道。
她手掌交叠在一起,缓缓揉搓,“小姐,接下来我说的东西可能有些颠覆你的认知,也可能会冒犯主母,要是小姐你觉得不舒服,或者不信我,都是可以的。。。。。。。没必要勉强。”
魏禾神色没变,只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背脊僵直,绷得极紧。
魏禾道:“你说。”
碧菱便缓慢道来:“我记得,小姐当时说主母给元香姨娘投毒的时候,还提了一个事情。你说灵环那件案子最初的元凶,其实是主母大人。”
“要是主母当时没有帮老爷纳灵环为妾,那么郭淮想要借灵环的死陷害我们魏家的阴谋,就绝不可能实现。”
“事后,主母又跟小姐说灵环是她的同乡,主母想着帮灵环赎身,没想到给了坏人可乘之机。这一切虽然说得过去。
。。。。。可,可未免太巧了些吧。”
魏禾眼眸沉沉,道:“你说得不错,确实。。。。。。。好巧。”
灵环所在的春满楼,恰好是郭淮好情人开的青楼。
郭淮,恰好又是二十年前茶农案的凶手。
而魏广,恰好又是当年勘察茶农案的京官。
郭淮杀人无数,心虚不已,对当年负责此案的魏广更是忌惮。
因此当灵环出嫁这个机会落在郭淮手上时,郭淮势必会好好把握,巴不得一举将魏广打得翻不了身。
碧菱道:“这一切,都是主母在背后指使的。”
魏禾撑在栏杆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掐紧了。
碧菱叹气道:“这所有的所有,其实一点也不巧。我用一些手段打听过了,主母根本不是灵环的同乡,主母跟灵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骗了小姐。”
“朝中有人意图不轨,勾结胡人叛变大楚。。。。。。。其实我也不懂那些,但主母她,确实是那方势力的人。主母她想要叛朝。她帮老爷纳灵环为妾,其实就是特地给郭淮提供机会,想借郭淮的手,灭了魏家。”
“至于反朝的那方势力为什么执着要覆灭魏家,其实我也没查出个所以来,毕竟老爷他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但我猜,可能是因为魏家藏着什么秘密,对那方势力产生威胁了,或者单纯只是魏家阻碍了主母她的行动,所以主母她就。。。。。。嗯。。。。。。当然,还有可
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碧菱胡乱说完,扣着手指道:“嗯。。。。。。小姐,这就是我这些日子查到的全部东西了。”
话音落地。碧菱无意间觑了一眼自家小姐的神情,被吓得不敢说话。
魏禾费了好大劲才敛下自己的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