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禾正想说话。那门童继续扯着一抹夸张的笑,“去了哪里,小人也不知道的呢。”
魏禾:“。。。。。。。”
“什么时候走的?”
门童:“方才。”
“。。。。。。”魏禾沉默了会,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的呢。”
门童眼眉弯着,看着魏禾。
魏禾对着那张笑脸,无语凝噎了片刻。
门童虽怪,但没说谎。
那辆一直停在陶府门前,镶嵌着宝玉彩璃的一驾马车不见了。魏禾方才靠近陶府就发现了异样,再来询问门童,也只
是存了一抹奢望和不甘心。
可陶春和这是要弄哪一出。
前脚唤仆从当街围殴庞曦,后脚便乘马车离府,逃之夭夭?
陶春和既敢叫人打庞曦,说明他不畏法也不惧流言,那此举便不能解释为畏罪潜逃。
可难不成只是简单地出趟远门么?这时间点是不是也掐得太准了些。
魏禾纵然心事重重,此刻却只能原路折回。
-
就在魏禾因为陶家的突然离开而陷入僵局时,杨从易这边也感受着千斤压顶的重担。
杨父又催了一封信来。
这次的家书非但没有寒暄,杨父作为一介文官,总算是有了大显身手之地。他狼毫一挥,将威逼利诱尽情宣泄纸上,要自己的爱子杨从易抓紧时日,在宫中万寿节之前将茶农案的卷宗整出一份。由此献给圣上,以鉴杨家忠良之心。
杨从易却快要被气死。
他一个前十几年都在吃喝玩乐的京都纨绔,怎么来了一趟邹县,就得赶鸭子上架似的被自己的亲爹逼迫到了如此地步。
他杨从易做不到!
杨从易在客房中,对着家书仰天长啸了近半个时辰。然后沉着一张脸,默默地走去了好几日都不曾踏足的、那间没了门的刑房。
陆平一见杨从易进来便吓了一跳。他从竹垫上缓缓站起身,“杨公子,你。。。。。。”
杨从易丝毫不知道自己蓬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有多吓人。他道“做什么?”,而后将那张被自己抓得通红的脸
抬起。
陆平和刑房衙役再次被齐刷刷地吓了一跳。
陆平颤巍巍开口,“杨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就行。”
杨从易随意找了一张竹垫,一屁股坐下。
见陆平如此诚恳,他便开始没事找事,“你们刑房的门不准备安一个么。现在虽入秋不久,有门没门对你们也没什么区别,可过会日子,天气凉下来,冷风一刮,你们真能受得住?”
陆平干笑一声,“多谢杨公子关心,但我们这么些年在县衙都习惯了。要是装了门,没有风吹进来,我们嫌不得劲呢。”
杨从易:“。。。。。。”
他略微无语,“从简入奢易,你们尝过富贵的滋味,就不会迷恋穷酸的感觉。”
“杨公子深明大义。”陆平道,却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