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沉默须臾,说的却是,“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唐意闻声笑了,笑得自嘲,他的问题果然很愚蠢,“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所以,我之前所有的、故意作的行为,落在你眼里,是不是都显得特别幼稚且莫名其妙?”
陆淮骞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个人认为,在合适的人面前,适当地作一作,能增进关系,所以这是一个,很难一概而论的问题,还是得结合具体情况看待。”
唐意有些意外,“哥,谢谢你,这种时候竟然还在照顾我的脸面。”
“从亲人的角度出发,我当然希望你好,但我也希望,我们之间只有亲情。”
唐意拎起身侧的礼袋。
里面是johnniewalker的蓝牌威士忌。
“当年,你送了我一瓶,然后我想当然地认为,你愿意给我一切我想要的,这瓶酒我记了很久,它是我自欺欺人的证据。”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收下吧,作为了结,我们之间从此两清。”
陆淮骞接过,“希望你是真的放下了,也祝你以后能找到爱你的人。”
唐意却说:“就算你祝福我,我也不会祝福你和程铄的。”
陆淮骞微微一笑,“没事,我的亲朋好友很多,不缺你这一句祝福。”
程铄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薄毯。
他竟然画着画着睡着了,将薄毯叠起来挂在椅背上,他拿起触控笔继续画了会儿,眼睛实在累的不行,决定去看看远方。
阳台的窗户正对着天台,程铄随意一瞥,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似乎有些熟悉?
再定睛一看,这不是陆淮骞么。
那陆淮骞身边的人是谁——唐意?!
回想起来,他只见过唐意两次。
第一次,是在莫蓝酒吧的地下车库,唐意非要坐副驾驶位,可惜没能得逞,送走唐意之后,陆淮骞向他抱怨被唐意纠缠的过往,他竟然能真情实意地笑出来,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第二次,是在陆淮骞的生日会,唐意和他炫耀英国留学时,与陆淮骞相关的经历,话语间满是优越感。
虽然最后被当事人无情辟谣,但程铄依稀还记得,那时的心情,不仅仅只有被炫富的冒犯,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羡艳、也有点嫉妒唐意的——能比他早十几年,认识意气风发、放荡不羁的少年陆淮骞,能相互陪伴着长大,能成为陆淮骞过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存在。
蓦然看见唐意笑了,身边的陆淮骞也笑了,不过,陆淮骞一般总是在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