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沭曾经亲眼见过阎凌照用鞭子把流浪狗卷飞到天上去,继而是重重落在地上。
那之后,温云沭就知道,曾经年少是满京都少女梦的阎凌照已经变了,双腿残疾让他肺腑之中满是戾气。
不过既然已经救了,她也不会后悔。
阎凌照在听到了弟弟的轻笑之后,他只觉得羞辱万分。他身子也开始轻轻颤抖。
温云沭可以感觉到他的那点颤抖,他抖动得好像他曾经卷起来的那只狗,温云沭当时在阎世子走了以后,试图去救过这只狗,只可惜狗狗最后只是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再也没有气力活下去。
因为常年坐轮椅,他的双腿已经畸形开始萎缩到很是纤细,双腿堪比少女的一双胳膊。
也因为这个缘故,阎凌照的体重很轻,温云沭抱着阎凌照,她还有余力,甚至可以对着小桑摇摇头,示意小桑就在原处等着自己,不必上前。
出了这样的事故,阎世子的仆人们飞快搬着轮椅下来,而那个犯了错的仆人跪了下来,他是个哑奴,不会说话,只能够磕头替自己求情。
等到回到了轮椅上,阎世子第一件事就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挥舞搁置在轮椅边的长鞭,鞭子如同是长了眼的长蛇要往把他摔了的那位仆人方向飞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人伸出手把这条长蛇捉住。
捉住长鞭的不是旁人,正是温云沭。
温云沭和小桑约见的这个茶楼是京都最大的茶楼,光是一楼的大厅就容纳了多达百桌的茶桌,因为生意兴隆,又正好是上客的傍晚,大厅里满满当当都是人,这些人现在都安静无声,甚至还有人偷偷守在门口,要新进来的人喧哗,会示意他们噤声。
温云沭说道:“阎世子,我刚刚看到了有人扔了东西,才让那个仆人把轮椅摔下来,不如饶了他,仔细去查是谁扔了东西得好。”
温云沭丢开了长鞭,把跪着的仆人给拉了起来,用手指轻点刚刚东西被扔的地方,因为时间尚短,这里还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
“等会应该就可以看得到红肿起来了。”
温云沭的话让阎凌照面色稍霁,他出事以后,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奴才,现在所用的几人也是跟了他一段时间的,如果是旁人所害,倒不必换掉这个哑奴。
哑奴不住地对温云沭磕头,此时就连茶楼里也声音稍稍不那么安静了,他们眼见着一场大祸消匿于无形。
“没想到咱们京都还有姑娘家是练家子。”刚刚说话的那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温云沭看了过去,如果要说阎凌照的容貌俊美,那么此人的俊美之中带着一丝危险让人琢磨不定的邪气。偏偏这人笑起来还有一点梨涡,淡化了他身上的邪气。
这人是阎世子的弟弟——阎秉霖。
“世子哥哥,真是让人心动的女子,想来若是纳了这样的女子作为妾室,以后出行,父亲母亲也会更放心。”
阎凌照在双腿残疾以前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现在被弟弟阎秉霖暗示还需要一个女子保护,他额头的青筋都蹦了蹦。
“纳妾就不必了。”温云沭说道,如果在异界不曾嫁过妖物,或许此时想到了要嫁给阎凌照,她就得羞愤欲绝。和陶老爷对比,阎凌照可爱之处在于他还是人。
“哦?”阎秉霖立即看向了温云沭,他手中一柄折扇,折扇轻浮地想要去抬温云沭的下巴,只是被温云沭直接打开。
阎秉霖的眼中滑过一抹暗色,“姑娘的野心不小,是想要做我世子哥哥的嫡妻?这位小姐你容貌皎然,又对我兄长痴心一片,只是可惜,我家世子哥哥昨个儿得了圣旨,要娶长青侯府的义女。”
阎秉霖笑着说道:“温家小姐的家世单薄了一些,不过她的父亲曾经是状元郎,她也性子如兰如芷。顶替了长青侯府的嫡女嫁给我哥哥,也是一件美事。”
阎凌照的脸色刷得沉了下来,脸色宛若是可以滴出浓墨来。
长青侯府的爵位是靠着钱财保下来的,和他们镇北侯府根本就不能比。
三年前是长青侯府主动求了这门亲事,如今居然用一个寄住在长青侯府的女人顶替薛家嫡女,这让阎凌照倍感屈辱。
因为是圣上指婚,他此时也不适合多说什么,只是任谁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未过门的妻子怀有恶意。
“有这样一个弟弟被人日日挑拨情绪,是不是不好受?”温云沭对着阎凌照说道,“他说什么,你就顺着他的话去想。你怎么不想想看,为什么你会从二楼跌下,怎么就那么凑巧,他过来了,你的仆人就抬不稳轮椅了?”
“这位姑娘在挑唆我们兄弟两人的感情?”阎秉霖用折扇抵唇,轻笑着说道,“只可惜我对世子哥哥是一片真心,我当着父亲、母亲面前发过誓,咱们镇北侯府的爵位永远是出自我世子哥哥这一房。姑娘这样一说,我倒是怀疑是不是姑娘和那个仆人达成了协议,好让我家世子哥哥跌入你的怀中,做的这一出好戏。”
阎凌照此番才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尖锐,不像是男人,反而更像是凄厉的女声。
阎世子对着温云沭说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有你什么事情?以为仗着有几分武艺在身,便搂抱我这个陌生人,不知廉耻。看你的谈吐应该读过书,你分明是把书读到了肚子里去。”
“我若是不知廉耻,我的未婚夫大约也是脸上无光。”温云沭说道-->>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