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听到妈这样说,也不再推脱,伸手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妈,这么多年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只要你健健康康,哪怕真的在家一辈子,爸妈也养着你,就怕万一我们老了,你一个人多孤单啊。”正说着,母亲留起了眼泪。
“好啦,好啦,妈,您怎么还哭起来了。我这不也不是一个人了。”说着帮母亲擦了眼泪,两个人对视笑了起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很突然,莫一涵的母亲去世了。对于江书语来说,莫母早就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如今突然脑溢血去世,江书语半天缓不过来。
葬礼那天,江书语看着莫一涵哭得死去活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莫一涵12岁就没了父亲,一介务农的家庭妇女一手把他带大,供他读大学、读研究生,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
莫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子成家立业,抱上大胖孙子,如今到死也没有等到,自是带着遗憾离去,走的那天,她嘴里一直对着莫一涵念念有词,大体意思就是自己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老伴,莫一涵只是哭,他知道,除了江书语,他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了。
江书语看着莫一涵按照老家风俗像个傀儡一样走着过场,既觉得可悲又十分心疼,如果换成自己,也许一年半载无法从悲伤中醒来,还要向亲人朋友展示这毫无意义的过场,真的有意义吗?
正常葬礼下来,江书语未来得及和莫一涵招呼一句,他真的太累太痛了。
第四节结婚典礼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江书语接到了莫一涵发来的信息。
“书语,感谢你能来参加母亲的葬礼,没顾上说句话,十分抱歉。我要走了,我的大学老师从几年前就一直邀我去费城人民医院任职,这次我同意了。毕竟,东州除了你,再也没有可以留恋的人。母亲是带着遗憾走的,她一直责怪我把你弄丢了,但我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挽回你的资格。还有,我把东郊的房子过户给你了,那边离你现在上班的地方更近,你就不必每日奔波劳累。
明天下午4点的飞机,我会在机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自然知道答案。如果我尚有一丝丝的机会,我一定会紧紧抓住。
——爱你的一涵”
江书语一夜未眠,如果说对莫一涵一点感情没有,也是骗人的。在一起6年的时间,即便没有了爱情那也如亲人一般。
江书语直到婚礼开始,还在纠结。
“现在有请两对新人。”在婚礼进行曲中,林玲和程希希缓缓走向对面的新郎。
刚要走到新郎身边的时候,一旁的工作人员却调皮地把两位新郎的位置换了一下,又顺手一推,新郎新娘都抱错了人,这下可热闹起来。
新郎新娘再生气也得忍着。毕竟还要双方父母在台下看着。小闹了一阵之后,婚礼照常进行。
新娘各自向喜婆婆、喜公公敬了茶,改了口,公婆自是献上红包。
新郎给老丈人、丈母娘敬茶,主持人故意设置了项目,看谁喊爸妈喊得更加响亮,两个人都不甘示弱,喉咙都快吼破,两边的老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江书语无比羡慕这种完整家庭的欢乐氛围,这是自己一辈子注定拥有不了的幸福。
现在是下午12点30分,叮叮,江书语手机收到了一条讯息。但是现场太过嘈杂,她并没有听见。
等典礼结束的时候已经1点多了。江书语边吃饭边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才发现未读信息。
“你今天真美,有些舍不得,但我还是要走了,今天下午3点50的动车。对不起,这时候才告诉你。”看到这里,江书语左右扫视了一圈,只看到有个人从大门口出去。
江书语赶紧追出去,可是现场人太多,等挤到门口,詹飞早已不见踪影。
江书语颤抖着打开手机,继续读后面的内容:“你是那么优秀,我一直努力让自己成为可以与你并肩前行的人。可是,终究,我追不上你了。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呢?我无法给你优渥的生活,也成为不了你的体面,只能带给你难堪和嘲讽,让你在亲朋邻里面前更加抬不起头。我不配,所以我必须离开,放开你,也放开自己。书语,好好生活,你值得更好的人。”
“不要,不要,你不能就这样走,詹飞,詹飞。”江书语边哭喊边在原地着急。
“你为什么都不听听我的想法,就自己替我做决定。”江书语蹲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左边是通往机场的路,右边是通往高铁的路,何去何从,江书语痛苦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