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心里觉得他真是自作自受,仍然是淡淡回应:“是吗。”
“嗯。”他很认真地点点头,“我办公室里有止痛药。你陪我上去拿吧,好不好?”
谢真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放下手机,目光冷淡地看向陈冬忍:“我不要。”
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和喝醉酒的陈冬忍一起离开,不知道会引发多少非议。
况且,他这么喜怒无常,刚刚还冷着脸,突然又像个话痨一样。在南院那天也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脸。她根本不想理他。
“为什么不要?”陈冬忍睁大眼睛,似乎真的很疑惑,“坐电梯上去,很快的。”
谢真开始烦躁:“我就不要嘛!”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正在吃东西的赵文谦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
谢真看到陈冬忍一时间有点愣住的表情,心里面真是长长地叹口气。然后她调整了一下口气缓和了说:“你叫阿土帮你去拿。”
“他不知道我把药在哪的。”说着他又坐近了一点。
“那你叫阿土陪你上去。”她又挪开一点。
“好吧。那先你别走,好不好?等我下来。”陈冬忍说
又过一会儿,阿土自己一个人下来了:“陈总说要处理点事情,大家慢慢吃。”
这样大家都乐得轻松。
后来大家分工收拾了垃圾,谢真把赵文谦送上车,回到13楼会议室,发现已经打扫干净了,大家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谢真看着落单的笔记本电脑,正在犹豫。程迟正好回来拿自己的电脑,也看到了另外那一台:“哦,是陈总的电脑吧。你给他送上去吧。”
谢真把电脑抱在胸前,电梯慢慢上升。
陈冬忍让她等他,却没有再下来。他从来没失约过,刚刚好像也还没有醉到断片的程度。那他为什么再没有下来呢。
是不是胃很痛?
谢真不知道的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也是这台电梯里,阿土把终于打听清楚的信息告诉给了陈冬忍。
陈冬忍听完,刚刚还很高的情绪似乎突然停滞,他重复了一下:“……不后悔吗?”
阿土似乎听到他过了很久又说一句:“怎么就不后悔呢。”
那声音很轻,让阿土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等吃完了胃药,陈冬忍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一会儿才想起来阿土,挥挥手让他一个人先下去。
***
谢真推开17层那间办公室的门。
此时天全黑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陈冬忍仰靠着黑色真皮座椅的靠背,似乎睡着了。
谢真慢慢地走过去。
此时他一半面孔隐在暗处中,另外一半在橘色的台灯下,轮廓沐浴着一层暖光。
他的嘴唇偏薄,鼻梁高而直,眉毛在睡梦中仍然微微皱起来,但呼吸平缓而温和。倒是不像醒来的时候那么阴晴不定,时而冷漠嘲讽,时而又突然的示好,让人无措。
谢真不自觉放缓呼吸,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目光转到桌面上,一小瓶止疼药在桌面上。谢真轻轻拿起来看了看,是处方药,副作用不明。药还有大半瓶,看来吃的不算很勤。她把药放回去,眼神瞟到旁边。键盘下面,一张卡纸露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角。
谢真看了眼陈冬忍。他的呼吸依旧平缓,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样子。
于是谢真轻轻地把那张纸片从键盘底下抽出来,翻过来。
拿着照片的手,突然被大力的抓紧。她对上陈冬忍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