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轻,轻到能扯下一撮头发,好动的她根本坐不住,也干不了细活,纯粹就是好玩而已,没人指望她干出事来。
「你定力太差了。」她能待到现在,他都觉得很意外,以往她早拉着他四处逛,顺便惹祸。
又断了一根线,霍香涵嘟起小嘴瞪向墨西极。「你嫉妒我。」
他一噎,脸微黑。「我嫉妒你?」
完了,这丫头的脑子被那天的轰天雷炸坏了,竟然说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得请师父给她瞧瞧。
「哼!实打实的嫉妒,你嫉妒我和伯娘坐得近,和她谈得来,像母女一样谈天说地。」谁叫你一直骚扰我,我把你的底掀了,看你羞不羞。
听着小俩口斗嘴,百里兮云听到准媳妇口中的「嫉妒」,她穿针引线的手慢了,若有似无的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从没抱过的儿子,眼中流露出对他的歉疚和为人母的慈祥,她欠他太多太多了。
墨西极脸微红,将头转开。「有什么好嫉妒的,你长得可爱惹人疼,和谁都聊得开。」
有时他挺羡慕她的,天性开朗又乐观,整天乐呵呵的,好像无忧无虑,见谁都能聊上两句。
虽然不时闯闯祸,把一行人搞得鸡飞狗跳,可是有她在的地方都是笑声不断,连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心里庆幸母亲当年为他定下的娃娃亲,而且他们互相喜欢、两情相悦。
「酸,听你的话就一股酸味,什么可爱惹人疼,分明想说『那人明明是我娘,凭什么被你这小贼霸占,速速退去,邪灭,还我亲娘』。」她边说边比着道家的剑指,做出邪魔退去的手势。
「自称小贼,没人比你淘气。」他失笑。
霍香涵笑脸一收,小脸十分认真。「西极哥哥,伯娘都出佛堂好几日了,你还没喊她一声娘。」
他们是最亲的母子,血脉相连,却因为从未相处过而显得生疏,想靠近又怕被拒绝,忐忑不安,犹豫不决,谁也不敢轻易踏出第一步,想着对方先走过来。
矛盾又令人感伤,若是没人推两人一把,只怕再过一年还是在原地踏步,母思子,心酸酸,子念母,无根萍。
墨西极倏地一僵。「我有事,先走一步。」
「西极哥哥。」她拉住他的衣服下衬。
「小涵,和你伯娘好好玩,西极哥哥真的有事要办,一会儿忙完再来找你。」
「伯娘是你娘。」她充其量是日后的儿媳妇,但儿子是无可取代的,那是爹娘心中的一块肉。
娘常说她是她的肉疙瘩,为了把她生下来,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会用她的一生守护这块肉疙瘩。
「……」墨西极很慌,不知做何表情。
其实不只他惊慌失措,木鱼不晓得敲破几个的百里兮云同样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