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他?我不服,这些年都是我在为府里争口气,全西澜城谁不知墨楼,谁不知清墨公子,我把墨家的名声推到众所皆知的高度,他却回来摘果子,这对我何其不公!」墨书轩认为自己才是墨家的继承人,少主非他莫属。
手心背都是肉,他还能偏袒谁?看着两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墨之默黯然苦笑。
墨西极沉声道:「不为什么,因为我是嫡子,我,就是墨家。」他一出生就代表其他子嗣没有机会,世上没有所谓的公平。
本就痛恨长兄存在的墨书轩一听这话,心中的不满完全爆开。「嫡子又怎样,不过是个名头,墨家才没有你这种见好就抢的土匪,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你的,你不配……」
「轩儿,你胡说什么,快跟你长兄道歉……」墨之默不忍见两兄弟反目成仇。
「天弓,给我打。」霍香涵发号施令的同时,自己也上前准备动手。
「是。」
一道身影飞快掠过,两声惨叫随即响起。
「你……你敢打我儿!我……我跟你拼命……」一见儿子被打,魏雪梅脸色一变,不做小鸟依人了,发怒的冲向霍香涵,想打回来。
可惜她尚未近身就被一脚踢出去,落在丈夫脚边。
墨西极收回脚,慢条斯理的轻拍衣袍上的尘土,嫌脏。
第九章百里兮云出佛堂(2)
「墨伯伯挑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滥竽充数,连对儿子的教养也差强人意。西极哥哥纵使不是嫡子,也长他几岁,瞧他张牙舞爪的,不把长兄放在眼里,说西极哥哥蛮横跋扈,我看他才是嚣张狂妄。墨府自有规矩,哪能由着他不顾体统,我打他还是手轻了。」敢说她西极哥哥是土匪,找打。
「涵丫头,嘴上积德,他好歹是我儿子,给你墨伯伯留点颜面。」看到她彷佛看到另一个上官月,一言不合就开打,管他生人熟人,拳头没眼不认人,打了再论交情。
「墨伯伯,我给了,不然不是两巴掌,而是两条腿。弟不敬兄,这是忤逆,谁家庶子敢对嫡兄耀武扬威。」她说得义正词严,头头是道,一转身,温驯得像只小奶猫,露出一口白牙。「西极哥哥,你看我打得好不好?」
见她邀功的笑脸,墨西极面上一柔,以指轻点她鼻头。「好,打得真好,西极哥哥甘拜下风。」
一听到称赞,霍香涵的小尾巴要翘起来了。「我明明跟人讲道理,谁说我不讲理,谁再说我不讲理,我就真的不讲理,看谁敢说我不讲理。」
一句「不讲理」绕来绕去,把人绕昏了头,她最终的结论还是不讲理,谁也别想要求她讲理。
「好,不讲理。」
每个任性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纵容她的男人,霍香涵从此往不讲理的歪路继续走下去。
「老爷,你听听,这一搭一唱听得多令人寒心,轩儿可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能坐视不理,由着一个外人欺凌他。」魏雪梅抹着泪,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
「梅儿,你别哭,我和她……呃!他们好好说说,都是好孩子,别起内関……」顾此失彼,他也难做呀!
「老爷,你可不能偏心,妾身跟了你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一个小丫头上门打我的脸,明日还有我的活路吗?我不活了,干脆去死,免得日日看儿女受气。老爷,我唯一舍不得的人是你,要是我死了,谁来照顾你……」
魏雪梅最擅长扮小白花,在男人面前装柔弱、扮可怜,一副风吹就倒、弱柳无依的模样,让男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怕吓着她,放轻声音轻言细语的哄着。
人一习惯某个调性就改不了,为了把丈夫的心拉过来,她又故技重施,泪眼蒙胧的倒在丈夫怀里,要死不活的哭诉当家的辛苦,又使苦情计诉说她的深情,把墨之默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自觉的被她牵着鼻头走。
就在她大施媚功,说得墨之默有些意动,轻揽住她细腰的时候,一道女音响起——
「想死就去死,不会有人拦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你还要玩几回?你不腻我都看烦了。也不瞧瞧自己几岁了,还装小姑娘撒娇,害我要洗眼睛,看得我作呕。」
魏雪梅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可墨之默却全身僵直,默默地把手松开……
「夫……夫人?」
夫人?魏雪梅眉头一颦。
「多年未见,我以为你认不出我了,怎么,想叫我儿子和儿媳妇给你小妾赔罪不成?你这颗老榆木脑袋被虫蛀了吗,要不要我替你换一颗新的?」真好,她一出佛堂就送她一出大戏看,挺热闹的。
墨西极愣愣地望着她,没有开口。
「伯娘,你气色真好,我彷佛看到仙女下凡了。」嘴甜的霍香涵十分欢快,小兔子一般的跳到准婆婆身边,一手拉着瞥扭的墨西极,一手轻挽神色不自然的百里兮云。
母子俩像不认识的陌生人,谁也不看对方。
「贫嘴。」她一张嘴能甜死人。
「不贫呀!伯娘摸摸,我的脸丰泽有肉,我娘说这是福相,不信你问西极哥哥。西极哥哥,我是不是很有福气?」祸福相依,她会闯祸也会召福,整体来说是福运娃娃。
力求镇定的墨西极嗯了一声,没人知道他心里乱成一团,不知如何和母亲相处。
「看吧!西极哥哥都疼我,伯娘你不能嫌弃,不然我哭给你看。」她假意要挤出眼泪,却变成逗趣的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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