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顿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她放不下西极哥哥,又喜欢上无念哥哥,若他们能合而为一,她就不用做抉择了。「再看看吧,不急……」
「什么叫不急,你都十七了,还能再耽搁几年?女孩家的青春有限,我在你这年纪都生下墨家长子了。」容貌艳丽的魏雪梅从内室走出,以长辈的姿态教训着。
霍香涵微讶的轻张檀口。「咦!墨家长子不是西极哥哥吗?魏姨娘莫非未老先衰、记忆错乱?」
呸!不要脸,凭她也想占西极哥哥的便宜。
魏雪梅脸一僵,笑得难看。「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魏姨娘。」霍香涵刻意说得很大声,好像怕对方耳背没听见。
自从入府后,「魏姨娘」是魏雪梅最在意的忌讳,她严令府中只能以「墨夫人」称之,久而久之她也忘了自己是个妾。「小孩子不懂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以后喊我墨夫人就好。」
「于礼不合,魏姨娘,妾就是妾,妾不为正是世族的礼仪,你怎么能以夫人称之,这岂不是成了笑话。」娘亲交代过,要好好打脸,为百里伯娘出气。
抢人夫婿就是贱!贱皮子,贱骨头,一个贱人!
「我为什么不能是夫人,墨家是我当家做主……」没有她,墨家早就乱了,分崩离析。
魏雪梅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进了墨家门,和所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并生下二子一女,为墨家传宗接代,站稳了掌家大妇的位置,外面曾经看不起、说她坏话的人都得隐忍着,至少见到面也得假笑招呼。
在内宅,她是多么的得意,掌控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他们只能仰她鼻息,看她站在高处狂笑。
而这个丫头片子居然敢来打她的脸,还用无辜的表情嘲笑她,凭什么,她用女人最宝贵的二十年撑起墨家,理所当然该得来所有人的承认。
「墨伯伯,你将魏姨娘扶正了吗?」霍香涵将目光转向一家之主,认为只有他才有资格和她交谈。
「这……」墨之默尴尬地笑了笑。
「妾不过是个比奴才地位略高的下人,若墨伯伯未将魏姨娘扶正的话,『当家做主』四个字便是对你的羞辱,一个奴子胚子居然能当你的主,在侄女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爹说墨家主是个糊涂蛋,是非轻重分不清楚,被个女流之辈牵着鼻子走,果然没错。
当时听到这话,她心里想着,爹不也是被娘呼来喝去,叫他往东不敢往西的妻奴,他哪来的脸笑人家,但此一对比,自家爹还是高尚许多。
「臭丫头,你闭嘴,我墨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谁给这丫头的天胆,敢在她面前张狂。
当了十几年的「主母」,养大了魏雪梅的胆,她丝毫不把北方第一大堡霍家堡的大小姐放在眼里,认为不过是毛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凭自己准能让她服软。
「你才闭嘴,墨家正厅上有你说话的分吗?一边待着去。」丢人现眼的东西,墨门今日不同于往昔,连他都不敢得罪霍家堡,她居然敢怒骂霍天纲的宝贝疙瘩,他看她是活腻了!
忽地被吼,魏雪梅愣住了,她见鬼似的看向夫婿。「老爷……」
墨之默被她气得快吐血,面色涨红。「你下去,我不想看到你,好好的闭门反省。」
「老爷……」她反什么省,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她还骂不得吗?老爷老了,没有当年技压群雄的胆量。
谁都有年轻时风华鼎盛的辉煌,身为墨家长子,墨之默自是当代豪杰,下笔能行云,上马能拉弓,懂兵法、能布阵,号称机关术第一人,那时的风光无人能及。
可惜他做了一件错事,与魏雪梅藕断丝连,在妻子临盆前纳她为妾,以致于霍家堡不再视他为友,上官月娘家的漠北军不收墨家人入营,为其出谋划策,百里家更是一味的打压,回报他们对自家女儿的伤害。
其他世家见状也有样学样,明着往来,私底下落井下石,要不是有着千年底蕴支撑,墨门早被各大家瓜分了。
「住口,是不是我这些年不管事让你觉得一人独大,能做我的主了?」牝鸡司晨,上不了台面,果然出身的不同决定一个人的涵养,她的眼界太浅了,只看到眼前一亩三分地。
「我不是……」魏雪梅想据理力争保住自己的颜面,不让人轻易将她踩在脚下。
掌中馈多年膨胀了她的野心,她认为自己就是正头夫人,只差一个正式名分。
只是看到丈夫怒色满面的神情,她心口微微一慑,稍做收敛,改弦易辙使出女人的绝活,这一招百试百灵。
「老爷,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也就妾身心疼你。消消气,别动怒,妄身知错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姊姊也是狠心的,知道你这么为难,也不肯出来帮你,也就我陪在你身边,吃糠咽菜都甘愿……」
说着,她假意一往情深的以手绢按按眼角,似乎为了他,什么委屈都愿意承受,只要他一丝垂怜。
「梅儿,你……」他是不是用词太严厉了?好歹是给他生了好几个孩子的枕边人。
美人垂泪最叫人怜惜,一见陪了自己半辈子的女人汝然欲泣,强忍着难过不在他面前落泪,墨之默面上的神情软了几分。
魏雪梅虽已年近四十,可是一身肌肤仍白嫩如少女,眼角没有丝毫皱纹,乍看之下以为才十七、八岁,光滑的脸蛋跟剥了蛋壳的白煮蛋没两样,滑滑细细的,雪白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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