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就像做小学数学题的1+1=2是对还是错一样,只有“是”和“不是”两种选择。
可1+1=2的是什么,“1”是苹果,是树,还是沙子,是海,是天空。
它们中,有的是可以明确回答“是”的,有的是不太确定的,有的是“不是”,有的是本身就不可数的。
zico问的是哪一部分?他想要的陪伴,是哪种陪伴?
啊,原来是喜欢吗,是喜欢的吗。
意识到这份情感的时候,她没有像之前知道崔胜澈的情况那样感到惊讶。
只是觉得,是不是异性朋友之间相处得很开心的话,就会理所当然地产生那种感觉,那种他会在和一群人聊天笑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你的感觉。
那份感觉,在她看来,分明是非常复杂的。但“暧昧”?好像大家用这么一个确实很暧昧的词就概括了。
可明明友情,信任,尊重,偏好,关心这么多情感都共鸣了吧。
安思菲觉得自己陷入了平静的混乱中,或者是混乱的平静中。
zico为她唱《UR》的时候,她得到了满足,很大的满足,她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了“自己的价值”,她一直都希望的那份“能够有人关注她”“能够有人坚定地选择她”的满足感。
但当这些价值被加了一个“喜欢”的情感前提之后,她就又退缩了。
“喜欢”,不一向是短暂的吗。她对于“永久”“永恒”的执着好像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从最早的父母离开开始。毕竟亲情都是很容易失去的话,她又有什么勇气接纳一种新的关系呢?
甚至以可能会失去一份原来很珍贵的情感为代价。
这种短暂的情感退却后,她对zico来说,还会是《UR》中的“你”吗。
如果仅仅只是朋友的话,他是不是不会再那么坚定地,选择她了。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你身边,”安思菲把移开的目光重新移回到手机上,“任何时候。”
很郑重的承诺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说话。
“说的是我哮喘的时候吗,需要的时候”
两人聊天的时候很少说起这个,就算说起来,甚至也很少直接地提到这两个字“哮喘”。
这是一种伤痛,是一条谁都不想触碰的疤痕。
“不是,”安思菲很快回答道,“不仅仅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感觉刚刚应该哭的人是我啊,”zico喃喃道,“安思菲。”
“嗯?”
zico很少叫她全名。
“所以,你以后,有机会给我唱《UR》吗?”
“或许比起《UR》这样只能是一方独唱的情况,为什么不能是合唱呢?”
“我想传达的和你想传达的可能是不一样的东西,也可能会有相同的部分,但我知道我们是相互理解的,我希望我们是相互理解的,好吗?”
“好。”
“我很相信你。”
“我也很相信你。”
“希望你能一直健康。”
“你也是。”
“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好。”在她一声声的祝福中,伤感被部分地转化成了不可名状的情感,就像他一直从安思菲那里获得力量和快乐一样,但又好像不一样,他好像释怀了一部分。和“喜欢”关联的表述变得更容易吐露出来了,他感觉卸掉了那部分为了隐藏而需要伪装的压力。
“以后难过的时候,想一想《UR》吧,我给你唱的,这样就只会掉下高兴的眼泪了。”
他想,安思菲是需要有人和她说这些,做这些的,不论是以什么立场,并且,可以是他。
至少目前为止,可以是他。
“之前说的四个小时没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