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冲动!”长惟冲闻哲露出无比温和的笑容,却没有解除“锁定”,说出来的话也与表情相反,“你记得上次踢出去的那把椅子吗?且不说它本身的损坏程度,它自身造成的破坏范围已经足够大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修复那块区域。你的言行再那么暴力的话,于情于理于法,我都应该扣你的精神阈值做为处罚了。至少也要扣一些来做修缮的费用。不如先扣一个位数,这样你就跟我同样量级了。”
“……”
闻哲心下骂了一句脏话。他是知道面对八卦的时候无论什么性别的人都会特别执着,只是没想到长惟能执着到公报私仇的地步。
“我……”
闻哲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长惟已经打断:“你如果要去委员会投诉我,我就提交你们完整的亲亲我我的监控作为自证证据。让你在那群委员会委员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彻底粉碎!”
“你想八卦什么。”闻哲叹息着让步,“直接说正题。”
“既然你能回来,说明你已经彻底恢复了,”长惟也没跟对方客气,“让我看看你的精神本体——这个大小,这个形状,果然不止恢复了,还又大了那么一丢丢……等等,你先站着别动,你脖子上这些淤青怎么回事?看着像指印,不会是那小崽子掐出来的吧?好像那小崽子脖子上也有淤青,我看看域内监控,喔!果然有!还有你红肿的手指关节和那小子脱臼的肩膀……你们打架了吗?互殴互掐脖子折胳膊断腿你死我活那种?”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闻哲没能说完就再度被打断。
“而且你为什么恢复得那么快?”长惟今天就没打算放过闻哲,“这才过去不到500个单位的相对细胞周期小时,你这个量级完全损毁的情况下,最少也需要1000个单位才能恢复。还是说小崽子对你的作用大到这种程度了?那就有点超出我的预料了。”
其实也超出了闻哲的预料,更何况是在他情绪爆发之后突然恢复的,他当时甚至不知道对方又切中了自己的哪种期望,就在他宣泄完大部分藏匿的情绪过后,就突然恢复如初了。
“你这算是跟他打架后突然相互理解并彼此和解了的青春故事吗?还是其他什么超乎我思维广度的神奇过程?”长惟追问,“你和他以后会如何?你会跟他在一起还是怎样?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儿。毕竟你的性格那么独。而且还是个有原则到认死理的那种人,根本就不是轻易就会让步或和解的类型。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好说话了?而且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彻底远离那小崽子了吗?居然又改变决定了?为什么?他是怎么动摇你的?你是能动摇得了的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我回答得过来吗?”闻哲耐心地等对方说完才抛出反问。
“那你先告诉我你跟那小崽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次长惟只用满脸好奇的表情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不适合做视实者,但他的确适合做创世者。”闻哲却无视了对方的提问,“只是创世者的实习期极为漫长,需要你帮助他了解各文明、域和维度里拥有全域通行权能力的人以及所有精神阈相关的职业。善于观察、模仿和权衡利弊是他的优势,尤其是厚颜无耻方面,在人际关系中能起不少助益,大概能缔造出一个或几个与你不相上下的完全实体域。只是必须极为严密的监管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停停!你先停一下!”长惟更吃惊了,“你居然这么夸那小崽子!?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这样夸过谁。你这是提前给那小崽子某种程度的肯定了吗?”
“算是吧。”闻哲这次没有避开回答,“前提是你能多给他一些耐心和时间。尤其他故意装傻的时候,还有他没大没小的,不尊重你这位老师的时候。我就先在这里替他感谢当今最出色的创世者长惟先生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幽默感进步神速了?”长惟震惊之余不忘表示,“就是你这说话的口吻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闻哲恢复原状。
“幽默感果然是个好东西,”长惟一脸遗憾,“希望你有一天真的能拥有。”
“该学的他基本都学会了,”对方的讽刺对闻哲完全无效,“其实他的身体早已经学会了。跟他从小完全依靠本能生存有关。我只是帮他补足了所欠缺的理论部分,顺便梳理清楚了他本身逻辑构成的问题而已。”
“真好。不用我从理论教起。”长惟颇为欣慰,“只要那小崽子能通过感官测试以及情绪管理的评估,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有难度,”闻哲无情地打破了长惟的幻想,“短期内不可能,长期有可能。估计需要数万个单位时间。”
长惟哑然许久才挤出声音:“什么情况?你刚才还在夸他,现在却又否定他了?”
“事实而已。”闻哲坦然。
“事实?”长惟不信,“小闻哲,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可是非常了解你说话的习惯的。如果没有根据,你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下断言。尤其还是这种置身事外的口吻。你什么时候变成一边关心别人又一边否认自己关心这个人的矛盾集合体了?你不是一直都对自己很诚实吗?这让我更为好奇你对那小崽子的判断之所以如此矛盾的根据是什么了。你别以为能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