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拒绝。屠休恍然大悟。他请对方利用自己,是一个陷阱。对方却的确是单纯的利用,同时也是再明确不过的拒绝。
闻哲却更为直白的告诉对方:“我不想某天醒来,发现你已经把自己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还把自己死亡的过程拍摄下来,发给了我。”
他松开对方的衣领,大力拍打着因为惊讶而呆滞的屠休的脸,问:“明白了吗?”
屠休没有回答,闻哲则加重手掌的力道,将前者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回答?”
“明白了。”
屠休话音刚落,就突然抓住了闻哲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腕。
对方的力道大得超乎了闻哲的意料,让他没能立刻挣脱,只得一手钳制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加重了钳制对方下颚的力道,直到对方被迫松开手。
屠休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疼痛的下颚和脸颊,抱怨:“你下手真重……”
这次他没有抱怨完就福至心灵般的瞪大了双眼,重新凑向了对方。
“闻哲,”他唤,“以前,是不是有谁,你很熟悉的谁,你身边的谁,在你还不是现在这个你的时候,把自己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而你却无力阻止?”
闻哲肩膀明显一僵硬,显然怔住了。
屠休瞳孔微缩。他虽然猜中了,却不觉得高兴,甚至后悔拆穿了对方。
闻哲回神后径直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开。
又来了,这种明显的排斥,屠休边想边急忙跟上。
“闻哲。”
他的声音并没有让对方驻足,他想抓住对方的手腕,却只来得及抓住对方的衣角。
闻哲再度驻足回身,却没有来得及掰开屠休的手,就发现对方已经坐倒在了自己脚边。
“我猜对了不是么?”屠休仰视着对方道,“那就别再排斥我了,好么?”
眼神像明知故问的西伯利亚雪橇犬幼崽。闻哲想。
屠休说:“毕竟你已经把我救回来了……”
“救?”闻哲打断对方,“我救什么了?我为什么要救?我没有救你,也没有救别人,或者救其他任何人,我也不想救任何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闻哲的突然爆发完全超出了屠休的预料,让他不自觉松开了拽住对方衣角的手。
“相信别人给予救赎的人要么是弱者,要么是白痴。因为别人给予的救赎只是自我欺骗,因为人永远都不可能拯救另一个人。”闻哲却在继续道,“我从来不是结果,也不是目的地。只是其中一种条件,是引导别人进行自救的契机,是一个自救的触发点,或是一个让人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的理由。因为无论是谁,终归只能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