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鹤忧心忡忡,“我瞧这天气似乎要下雪,那棚子是留着施粥用的,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聂思然见他坚持要走这一趟,松开手也开始换鞋,“那我陪你一起去。”
苏如鹤站在屋外,他阻止道:“不过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大家都去,你留在书房吧,我去去就回。”
聂思然叹息,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脸上还是笑着,“这些卷宗可都是烟城机密,理应我是不能看的,就这么不见外的交给我,如鹤,你对我是不是太信任了?”
苏如鹤目光澄澈,他微仰着头,一张脸白玉明净,“聂公子坦荡磊落,我自是信你。”
先不说聂思然这两个月帮了自己多少回,替自己处理多少件麻烦事,就是梧桐巷那一夜的救命之恩,也足以让他信任他。
聂思然被他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弄得愣在原地。
等回过神,面前早已没了苏如鹤的踪影。
“公子,苏大人已经走了,咱还去吗?”一直跟随聂思然的小厮走过来询问。
聂思然脚步抬起,还没有走一步又落了回去。
“罢了,等他回来吧,去告诉厨房将饭菜热着。”
聂思然回到书房,坐着继续看卷宗,可思绪却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总也无法专注。
他索性放下书,拿起笔写家书。
上次在他阿爹的信中得知,阿沅生产的日子在年后,他务必是要赶回去的,只是这一走,要留苏如鹤一个人在这边过年……
他思虑半天,笔尖的墨汁滴落损毁了信纸,他也始终无法写下具体的归期。
这一思一想,人就走了神。
直到小厮在门外喊了句,“公子,下大雪了。”
聂思然倏然回神,他起身大步往外走,推开门,漫天雪花在黑夜里无声下落,聂思然看着天空,眉头渐渐拧紧。
“备车。”他朝小厮说了一句,低头便开始换鞋。
小厮:“啊?公子这大晚上的要出去?”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我去找他,”聂思然接过小厮手里的大氅,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算了,马车太慢,你去把马牵来。”
聂思然骑上马,冒着风雪赶过去。
他在草棚周围绕了一圈,没有看到人,问附近的住户,说苏如鹤半个时辰前便已经走了。
聂思然来时并没有碰上苏如鹤的马车,既不是回府,那便是走了另一条道,他策马朝那边疾驰而去。
一路上又问了几户人家,有一户妇人看见了马车,知道苏如鹤的去向。
“田中坊住的都是贫民,房屋挨挨挤挤的,又多又乱,这下雪天的估计要出事,我出来倒水时瞧见大人的马车往那边去了。”
聂思然披着一身雪,俊逸面容难得严肃,“你方才说田中坊下雪天要出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