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思然正抬袖给自己倒酒,闻言抬眸,“祖父找他有事?”
聂俦温:“我记得黎王妃那孩子的生辰快要到了,你去问一下,若是黎王有心给王妃办加冠礼,老夫想给那孩子束冠。”
“好。”
“我明日约了人去茶楼听戏,你可有兴趣随我一道去?”聂俦温想着他左右无事,倒是可以跟自己一块儿去赏戏听曲。
聂思然:“我明日还有事,就不跟您过去了。”
“城内最近并没有举办诗会,你对那些也不感兴趣,难道是交了新朋友?”
聂思然低头看向面前的瓷白酒盏,他端起来,朝聂俦温盈盈一举,眉梢晕了笑意,“说朋友还为时尚早,不过……人倒是挺有趣。”
他口中很有趣的人,近日来倒是越来越忙。
苏如鹤抬袖擦去额头的汗,他站在烈日下,周围人声喧闹,他仰头看着面前已快要建造完毕的道观,白皙面庞被晒的有些泛红。
“苏大人,陈大人有事找你,”一名下属官员气喘吁吁的跑来,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大人就在二楼雅间恭候苏大人,下官这就带你过去。”
“有劳。”
苏如鹤视线扫过去,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抬步走向酒楼。
包厢门一推开,苏如鹤就看见陈有为那张笑得莫测的脸。
“下官见过大人。”他站在门口,洗得发白的水蓝衣袍随风而动,身姿清瘦,像山崖间攀壁生长的绿竹。
“小苏来了啊,快进来坐,”陈有为脸上笑容十分和气,然后转过脸,顿时收起笑容,“来人,赶紧上菜,苏大人为道观忙的饭都顾不上吃,你们可千万不要怠慢了苏大人。”
苏如鹤在门口静了一瞬,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挲,随后,他缓步进入房间。
聂思然一直等到月色四合,才看见巷子口有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苏如鹤低头走路,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什么,他脚步踉跄的后退几步,慢吞吞抬起头。
月光下,聂思然那张脸俊逸出尘,苏如鹤瞧了半天,模糊的视线才将人看清。
“哦,是你啊。”他脚下发飘,声音也好似浮在半空。
聂思然见他快要站不稳,抬手扶住他的胳膊,闻着他这身浓烈的酒气直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嗝唔……不喝不行……他们……”苏如鹤脸色红红,他伸手扒拉聂思然的手,“不喝不让走……你、放开我……”
聂思然见他表情难受,便松开了手。
苏如鹤立刻蹲下身去,手按住自己的胃部,脸色一阵一阵发白。
“你还好吗?”聂思然跟着蹲下来,
苏如鹤白着脸,“我……想吐。”
聂思然左右看了看,将他扶到雨水渠旁,“吐吧,谁不让你走?”
苏如鹤蹲在雨水渠那里,他睁着被酒气浸染的眸子,眨了好几下,胃里翻涌的感觉时强时弱,他眼里渐渐有了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