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屋子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聂思然走进来,他目不斜视,径直走上前给聂徐行和江倪请安。
接着又向下座的众人作了一揖。
江倪朝他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坐下,“今日一大早就出了府,可是外面有什么事?”
聂思然笑了下,本就是清隽无双的公子,这一笑之下,众人只觉晃眼。
“无甚要紧事,四处走了走。”他的视线从对面一行人身上掠过,脸上笑容客气,“诸位是有事找在下?”
其中一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站起来,笑盈盈地将他夸赞一番,“素闻聂公子雅名,今日得幸瞧见,竟是比传闻中还要丰神俊秀。”
其余人连连称是。
聂思然眼眸微动,面上微笑不变,并没有接这妇人的话。
聂徐行只消一眼便知他儿子此刻心情不虞,他便道:“这是长安侯府的庞夫人,今日特地来府上想与你说亲。”
聂思然毫不惊讶,他笑容和煦的望向那名妇人,语调温融,“多谢夫人厚爱,只是晚辈暂时并无娶亲之意。”
庞夫人明白他这是在拒绝自己,但想到自家姑娘,她还是想再试一试。
眼前这儿郎不仅模样出众,才华更是一等一的好,家世清贵,简直是她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
庞夫人心里算盘打得响,面色慈爱的说道:“我家韵娘年方二八,是个乖巧可人的姑娘,聂公子若不嫌弃,可以先见上一面,哪怕说亲不成,还能交个朋友。”
聂思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庞夫人看向聂徐行和江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聂徐行有些想笑,多年涵养让他忍住了笑意,他清声道:“庞夫人有所不知,我家这小子从小便是个主意大的,谁也做不了他的主。”
庞夫人略一怔,看样子有些不信,“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聂思然掸了掸衣袖,那双浩如渊海的眸子有笑意闪过,但更深处的,却是常人难以看透的冷意。
他站起身,优雅地整理好袖口,温声道:“晚辈虚长韵娘子六岁,又生性散漫,多年来早已习惯独身一人的日子,怕是要辜负夫人的一片好意。”
“只是相差六岁,并无大碍,只要心意相通,年岁不是问题。”
聂思然面目诚恳,“怕是无法相通。”
庞夫人:“聂公子喜欢游历,恰好我家韵娘也向往这种生活,日后说不定还可以结伴同行。”
聂思然:“这并不合适。”
庞夫人还在劝说:“聂公子满腹文采,与韵娘肯定能聊得来,她自小就爱读书,作诗也得了几位大儒的称赞,到时候你们二人见上一面,让她作诗一首,也好请聂公子点评几句。”
聂思然:“不敢当,晚辈一介俗人,才学平庸,平日里不喜舞文弄墨,更谈不上指点一二。”
庞夫人见他还是不肯答应见一面,心中颇有些气恼,想她长安侯府门庭显赫,多少勋贵子弟上门求亲,今儿她亲自来为自家女儿说亲,竟还遭了拒绝。
若不是还顾忌着聂俦温,庞夫人差点要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