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淮捏了捏楚沅手指,楚沅秀净精致的脸上扬起无害的笑容,接过他的话说道:“我在陛下书房里发现了一个暗盒,里面搜集的都是太后您这些年所犯罪证,大大小小罗列有序,更有意思的是……”
他稍稍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道:“我在离京前曾暗中调查过一名十几年前离宫的宫女,在我离京后不久,陛下便已察觉此事,他顺着宫女这条线往下查,这才查到你的头上,发现了这桩狸猫换太子。”
“什么狸猫换太子,本宫不知道!”太后还在嘴硬。
楚沅一点儿也不急,他语调清朗,“宫册记载,你与礼嫔同时有孕,并在同一天生产,你身子亏损,生下死胎,礼嫔难产,诞下一名男婴后便香消玉殒,当时的父皇见你悲痛,做主将礼嫔的孩子记到你的名下抚养,也就是如今的七殿下。”
“而真相却是,你的孩子并没有死,礼嫔的孩子在生下来时,就被你事先安排过去的宫女芳珠掐死在襁褓中,同时,你将你的孩子偷偷换过去,以此避人耳目,偷天换日。”
“事后,你害怕芳珠会泄密,欲杀人灭口,是四皇子救下了她,并安排她出宫,只是他那时并不知道,自己的母妃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芳珠出宫后改名朱芳,嫁给一名小官,后来随夫调任去了平城,她日夜担心你会再次害她性命,便留了一手,将证据藏起来,后来她亡故,证据便被她一起带入棺材……”
“四皇子对她和张择有恩,他们怕四皇子受到牵连,根本没打算将这件往事公之于众,怎奈四皇子自己查到了他们头上,开棺掘墓,拿到了证据。”
楚沅一口气说完,抬头看过去,太后面色灰败,几番打击之下,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陆容淮牵着楚沅起身。
“走吧,去另一边看看。”
他们今日来见太后,就是要击垮她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让她知道,她有今日之下场,众叛亲离,皆是咎由自取。
冗长甬道内,楚沅走着走着忽而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陆容淮扭头问道。
楚沅主动握紧他宽厚的手,“太后为了帝宠,不惜毁掉自己孩子一生的健康,宁太妃为情所困,待王爷亦是冷漠苛责,我想到这里,有些心疼王爷。”
男人一听这话,心里一喜,立刻打蛇随棍上,他搂住楚沅的腰,凑到他耳边低语,“阿沅要是心疼我,今晚就回王府吧。”
楚沅笑着看他。
陆容淮表情委屈,“你已经陪那个臭崽子好几天了,他那么大一个人该学会自己睡觉,你回来陪我。”
楚沅忍住笑,抬手揪了揪某人的脸颊,故意笑话他,“王爷比小鱼更大,不是应该更懂事一点嘛。”
“我不管,你是我的王妃,就该跟我在一块儿。”
“好好好,今晚回府,走吧。”楚沅满眼笑意的挽住他的胳膊,哄着某个醋精王爷心花怒放。
两人又来到西侧。
许太傅及其家眷关在一间牢房里,里面不时有哭泣呜咽的声音传出来,而废太子、废皇后、柳明月还有陆灵霜关在另一间牢房。
两人过去时,里面一片死寂,牢房里的人分散在各个角落,谁也不理谁。
陆容淮视线转一圈,眉眼邪肆,“本王好心将你们太子党关在一处叙叙旧,大家为何都不说话?”
陆灵霜冲到门口,她神情癫狂,大声喊叫,“你放我出去!我可以戴罪立功,他们的罪行我都知道,我全都告诉你。”
其他人听见这话,嘴角不约而同露出讥笑,笑她的愚蠢。
陆容淮装作很感兴趣的问:“哦?你知道他们什么罪行?说来听听。”
陆灵霜见状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她眼睛亮了起来,立即说道:“我不想与你们为敌的,都是陆容洛唆使,他写信给我,让我说服于魁出兵,还许诺拿回一切后会给于魁一半江山,都是他的主意,是他通敌叛国。”
废太子陆容洛闻言目眦欲裂,他捂着自己瞎掉的右眼,要不是废皇后按住他,他一定要给这贱人两巴掌。
“还有,陆容洛他就是个变态,他十五岁开始经常玩死宫女,都是母后背地里给他收拾烂摊子,翠栖阁那口枯井里扔了很多宫女的尸骨,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查看。”
陆灵霜:“还有其他的我也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三皇兄……啊不是,陛下,求您放过我吧。”
陆容洛猛地站起来,“陆灵霜!”
废皇后柳京岚跟着站起来,她看着陆容洛,满眼震惊,满眼恶心。
她早该看透这个伪君子,在皇陵时被他三言两语哄骗住,心甘情愿的陪他吃苦受累,结果这人心肠早就烂的发黑。
陆容洛:“你不要听她胡说,那些都是假的。”
柳明月在一旁冷笑,他脸上缠着纱布,左耳处渗出血迹,“到现在嘴里还没一句真话,陆容洛,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赢得了黎王。”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根毒针,狠狠刺进陆容洛的心脏,陆容洛双眼泛红死死瞪着柳明月,“叛徒,你死有余辜。”
柳明月不怕他,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他靠着墙角盘腿而坐,神情冷漠,“柳家帮了你那么多,你却恩将仇报,如今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
他说着,又扭头看向陆容淮,“我手上有陆容洛联络于国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