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昏。
上南家村崔家正敲锣打鼓在举行拜堂之礼。
忽然一道尖锐恐慌的声音响彻天际。
啊,新娘子断气了!
喜事变白事,就连坐在主位上的二位高堂也瞬间吓白了脸。
大好的日子出现新郎逃婚,新娘子当场气死,这样的事简直闻所未闻。
一时间宾客与凑热闹之人都觉得晦气,竟无一人敢上前触碰地上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
造孽哦,南家这大女儿竟遇到崔大郎这等薄情寡义之人。
可不是么?崔大郎可是在老南头临终前发誓只娶南芝一人,这才过了多久他便与那继女厮混在了一起?如今还要为了她抛下即将过门的妻子,可真不是个东西!
周围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跟麻雀似的聒噪。
南芝眼皮抽搐了两下。
崔大郎?
谁呀?
下一刻,她头疼欲裂,脑海瞬间浮现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主跟自己同名同姓,因年幼丧母、父亲续弦,她被后娘长年欺辱,以致性情软弱胆小,就连村里的小孩都能随意欺负她。
她与崔大郎的亲事,是在肚子里时就被双方爹娘定了下来的。
崔大郎从小就生的俊俏且因两人青梅竹马,原主从心底里便认定了此人,满心欢喜等着过门成为他的妻子。
怎料在父亲去世后他竟与继妹勾搭在一起。
可是只要能嫁给他,原主都忍了!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成亲之日继妹上吊,得此消息的崔大郎,竟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弃她而去。
使原主被满屋人指指点点,一时气血攻心而亡。
可真是屎壳郎钻花生米‐‐不是好仁啊!
等接收完所有记忆,南芝揉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诈尸了?
众人跟见了鬼一样,吓得齐齐往后缩!
南芝眼睫微敛,既然她穿过来了,崔大郎那见异思迁的狗男人不要也罢。
她对着主位上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崔家二老微微扶身,清脆的声音如涓涓泉水:崔伯父崔伯母,今日之事您二老亲眼所见,是他崔大郎负了我‐‐
话音未落,一道响亮激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爹娘,我要娶小婉!
南芝转身望去,就见屋外一身喜服的崔大郎,背着气若游丝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南小婉,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新衣裳,满脸横肉的妇人。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后娘,杨兰花。
崔大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想而知他有多急迫的想换新娘。
他抹掉额头的汗,没有一丝怜惜地直视着南芝,眼中还带着冷意。
我知名节对女子的重要,若你还肯,我愿意纳你为妾!
南芝怔了一瞬,唇畔没忍住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这话说的多义正辞严啊?跟施舍一般,她还没听过比这更不要脸的话!
发誓的是他。
用甜言蜜语哄骗原主只娶一人的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