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需专门问一问被冷落的小姐姐,单是看她眼下那一团乌青即可知晓真伪。
“贤弟君子品性,愚兄佩服。”
谈道笙尬笑两下以示回应。
“……愚兄听闻贤弟无马?”
这还用听闻吗?她昨日就是走过来的好吗!
“那么,贤弟觉得此马如何?”钟繇指着面前的白马,“这是刚送来的纯种大宛马,比之西凉大马更胜一筹。”
“确是好马!”就是旁边那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更得她心,“这只也是大宛马?”
“此马性烈,恐郎君难以驯服。”一着浅灰直裾的中年大叔说道。
“此人名朱建平,最善相马,”钟繇朝她笑笑,“不过贤弟若是喜欢,试试也无妨。”
那就试试呗。
这匹马中美女甫一被牵出马厩,就很桀骜不驯地挣扎起来,侍从按耐不住它,眼瞧着缰绳从他手中脱落,骏马扬蹄嘶鸣,围着的贵人们慌忙四散奔逃。
“贤弟!”钟繇移至安全地带,扭头一看,那草鞋贩子还傻傻站在原处,“愣着做甚?快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傻愣的小子竟然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了缰绳!再一转眼,他竟然跨上了马背,与那匹性烈的骏马较起劲儿来了!
大宛马并不愿意驮她,不断扭动着身体,欲把这个讨厌鬼甩落到地上。
而正所谓强扭的瓜才甜,谈道笙原本兴致缺缺,岂料这马如此抗拒,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她夹紧马腹暗暗使力,大宛马被迫载着她在草场奔跑起来,叫好声连连,微风阵阵,花香盈鼻,她不免有些得意——然后大宛马就冷不丁剧烈挣扎一下。
“道笙——”
“无妨!”谈道笙半个身子荡在空中,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向钟繇摆摆手,她拧腰一转,重新在马背上坐稳。
既通过这一试炼,大宛马收回脾气,在她指挥下慢慢停至原处。
谈道笙跳下马背,亲昵地拍一下它的侧脸,“确是性烈!”
大宛马鼻间喷出股热气,尽显傲娇本性。
“方才真是好生惊险,”钟繇走过来,“多亏贤弟马术了得呀。”
“诶,一般一般啦。”谈道笙挠挠头,选择做一个谦逊的人。
“此马非常人可驭,贤弟既与它有缘,愚兄便将它赠予贤弟,如何?”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
“小郎君莫要推辞,所谓宝马配英雄,像郎君这般英勇之人岂能无骏马耶?”朱建平打量着她的面孔,“在下虽不才,亦略懂相面之术,却如何也看不透郎君之命数。真是奇哉,奇哉也!”
……您要是能看透,那才真是奇哉呢,谈道笙默默吐槽。
而鉴于钟元常实在过于热情且不容拒绝,谈道笙只好勉为其难将马收下。
“道笙欲予它何名?”
……钟元常果然很喜欢给动物取名字吧。
“钟公以为呢?”
钟繇很开心她能这样问,并且很快给出建议,“就叫‘踏雪’,如何?”
……太文艺了,她选择叫它“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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