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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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得太高,甚至都忘了对方不过是个比他小上许多的少年人罢了。
面对他这个与鬼王做下交易,妄图以鬼杀队主公性命获取鬼身不朽寿命的罪人……
产屋敷律下不了手。
无垢的神之子早已身染尘埃。
继国严胜自己都分不清这是善意还是恶意。
不过大抵应该是恶意吧?
他要把这个男人……这个集众神宠爱于一身的神之子,留在这痛苦的人间继续挣扎。
“千穗理会带你去往鬼王所在之处。()”
继国严胜听见自己的声音顺着耳骨传入脑海,他抽出藏于腰间的短匕:产屋敷家需要你。?()_[(()”
所以产屋敷律必须活着,看着同伴、家人甚至敌人都一个个离开,最后孤身一人。
而他——
指节顶开刀鞘。
并非向上,而是向下。
毫不犹豫地,朝人类脆弱的腰腹处按下,用力往边上一划。
这是切腹。
相当痛苦的死法,源自体内脏器的持续性极端疼痛会让继国严胜丑态百出,彻底丢失身为武士本该坦然赴死的骄傲。
产屋敷律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会在继国严胜的脖颈处留下一道刚好致死,却又能够保留尸身完整,恰到好处的精妙刀痕。
继国严胜看到那把横在自己脖颈处的刀动了。
“律,你的刀钝了。”
继国严胜几乎不会直呼对方的名字,可这次他自然而然地就喊了出来,并不如此前想得那么艰难。
他将自己的佩刀解下丢在一边:“去杀鬼王的话,得带把好刀去才行。”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袭来,他扯出一抹不知该说是疲惫还是释然的笑,留下了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
“凭如此软弱的你,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太过分了,严胜。”
不想求救的话,为什么还要让千穗理把消息带回来?
金眸眨动间滴下一颗泪珠,产屋敷律的那从来只斩恶鬼的日轮刀首次收割了人类的性命:“我讨厌你。”
是吗?
那太好了。
以后遇见他这种人,就离远点吧。
再不长教训的话,就未免太过蠢笨了。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继国严胜看见猩红的血液溅上了对方修长的脖颈和一侧白皙的脸颊。
啊……
弄脏他了。
终于,他赢了一次。
继国严胜觉得自己大概是想笑的,可他连扯动嘴角的力气也没有了,断开的喉管发出赫赫的气音。
我也讨厌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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