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伯雷连忙摇头,“不是,只是小姐虽然奢华但不铺张浪费,成年以後的所有开销全是她自己一分分挣来的。虽然手段并不全然光明磊落,但她确实很会经营。”
他推推眼镜感慨,“我後来才从阿本加聂那里知道,拍卖会前她就已经在这个国家多处投资,一边考古挖掘复原遗迹,一边在卡帕多基亚成立自己的帮会企图早一点脱离她父亲。就她在当地专为高端人士开放的热气球公司每年的营收都足够她花销了。虽然年纪轻轻,但她一向很知道自己要什麽,也很会打算。”
库洛洛默默听著,他很清楚如果咖啡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自然引不起夜魅和莫尔斯之流的关注,也不必提西索和伊耳谜了。
光是看她为了猎他就能策划准备那麽多年。只可惜他却没法知道她到底对他抱著什麽样的心思?只是一个稀世的,罕有的猎物麽?符合这个标准的,虽然不多,但她身边也有不少。为什麽,是他呢?
“以前小姐非常爱打扮的,当然她本来也很漂亮,连下面人看著也赏心悦目。但是这次似乎受了很大刺激,也不再打扮保养了。”佩伯雷露出可惜的神色,“那麽多人连番追索,各种手段似乎都没有激起她。不过,到底是旅团团长,一出马三言两语就让小姐恢复本色啊。”佩伯雷一脸敬仰的膜拜中。
库洛洛无语,起身之前丢下一句,“别让你家小姐看到你。”
无论如何,她不能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
提克里特先生最近还是非常如意的。
酒店里来一个俊美富有、风度翩翩的富豪鲁西鲁先生。他的言谈雅静让人如沐春风,穿衣方式当地人争相模仿,一掷千金的态度走到哪里都是聚光者,也有不少人每天守候在酒店门口,就为了等著看他开那几款世界顶级的超跑进出。恰逢复活节前後,这座小亚细亚的度假酒店的人气便一路爆升。
只不过,昨天傍晚还是出了一些意外。
当地几个本土富豪有意介绍自己女儿和鲁西鲁先生认识,如果能被他作为女伴带进带出则更好,却没想到他去了趟摩索拉斯陵墓,居然捡回来一个像是从垃圾堆里扒出来的女孩,衣著邋遢,而且作风大胆,也没什麽礼教,居然在婚宴是大笑大说,呃,当然也没那麽严重,但是,鲁西鲁先生那麽雅逸的一个人,怎麽会看上这麽一个女的。
提克里特先生一早上起来就不太气顺,正在跟门口小弟对著大厅大理石地板上那个磕坏的细缝大发雷霆。突然之间门口一片寂静,周围的人像是被施了魔法都定住不动了,连他也忍不住抬起头。
那个被鲁西鲁先生带来的少女身穿绿色雪纺长裙正款款走来,一路上的人们都看到忘记自己在做什麽说什麽,她像是有让一切停驻的本事。
只见她波浪般的长发倾泻在美如女神般的脸蛋旁,钻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色泽的硬朗却被眸光中无限流淌的媚意掩盖,红豔的鲜嫩嘴唇衬著奶油般的肌肤,唇角边噙著一丝极美的微笑,却隐隐流露出一丝讥诮,却让旁边的人更想接近她。
那左肩装饰了无数雕花玫瑰的单肩曳地的长裙剪裁简约,但下摆毫不节约布料,令她走动间恍若从爱琴海飘来的一阵风。
她背後还跟著无数帮她提著大小袋子的人,就仿佛天生该是被人簇拥的一样,来到提克里特先生面前,手一挥,旁边有人递上一叠信用卡消费记录,她浅浅一笑,“请把这些送去给鲁西鲁先生。”
他连忙点头接过,被那个笑容惑的有些神魂颠倒。
“还有,”她抬起纤指,“外面那些婚礼用花太铺张,实在有失格调,麻烦尽快搬走。”
提克里特先生连忙一路小跑出去安排,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堂堂一个经理就这麽轻易被人使唤,原来这少女并不只有惊为天人的美貌,更有著高人一等的气度,跟鲁西鲁先生一模一样,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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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以为库洛洛是要开著他的嚣张跑车带她出去吃饭。
所以从酒店出来,一路有人帮她撑著伞挡去爱琴海畔的豔阳,当她站在那个双M内嵌在球面三角形标志的蓝色跑车前,她有些诧异。
这款车当然不是昨天那款,但跑车的颜色极配他的耳环,虽然他一掷千金,可并不像个暴发户,总是很懂得选择最配他的东西。
後座车窗降下,库洛洛的脸孔露出来,“快点,飞机不等我们了。”
飞机?她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安排。
车门有人替她打开,还有人拖著她的裙摆帮她放妥在车里,关好车门。
她看了看前排司机,这才转而面对库洛洛,“我以为我们就去吃个午饭。”
他放下手中的书,“我知道那家的料理最好吃,不过从这里到安纳托利亚还有段距离。”
曾经在小亚细亚呆过不短时间的咖啡当然知道从博德鲁姆开车去孔亚要多久。
只不过他既然要如此安排,就由他去了。
她像是专门为了挑衅他一样,还把那些金额不菲的消费记录送给他看。可惜,现在无论她要什麽,他都不会皱皱眉头。
她看著他淡定的样子,浑然没发现她聘婷的摸样,知道他见多识广,本来并不在意,但现在却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他的想法,忍了片刻,终於还是问,“这样……可还入的你的眼?”
他摸著下巴研究似的看著她说,“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