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看到床边的金壳座锺显示已经八点了,他竟然一口气睡掉了10个小时。
离开流星街,成年之後,如他这种想得多的人,再加上机警,他每晚几乎很少能安安稳稳一觉到天亮。
所幸他的念能修为很高,无论静坐,呼吸,看书,喝茶都是一种放松方式。
所以他没有想过竟然能在博德鲁姆的酒店睡的如此香甜,仿佛心里知道还有个人就在隔壁的卧室,在距离他如此近的地方,只要伸手就能碰触的到,这种感觉竟会让他如此踏实。
叫了早餐,洗漱好,神清气爽的来到起居室,早餐车已经推进来,当地的各种报纸也呈了上来,他让人把早餐摆在了起居室外的阳台上,摘下一束花布置餐桌。头发也没有梳好,那凌乱的摸样更为他添了性感,随便披了睡袍坐在那里喝茶翻开报纸,享受著爱琴海的晨光。
几只小猫爬上阳台,叫著要吃的,他便将一些鱼和香肠丢下喂它们。爱琴海周边是猫的天堂,到处都是流浪猫,也不怕生,就叫著向旅人要吃的。
他没去打扰她,想来一路漂泊也睡不好。
正在此刻,那边卧室的门开了。她挂著一双熊猫眼出现了。和他不同,她昨晚恐怕是辗转反侧了一夜。没穿那身要命的礼服,却穿了昨天见面时的脏外套,没有跟他招呼,只是在起居室里走来走去,虽然她像只没地方便便的小猫一样团团转,不过她不开口,他也不去问。
终於,她踱到阳台上他的面前。
“喂,从现在开始到你腻烦,我都会跟著你,对吧?”
“没错。”她这称呼真是刺耳。
“我身上没半毛钱,所以只能吃你的花你的,对吧?”
“也没错。”他回答,没有丝毫不耐烦。
她又踱开了。
他继续翻著报纸,暗笑自己的肠子已经够曲折的了,她果然跟他是同类。明明有求於他,却偏偏兜著圈子,最後还是没说。
看来他要先培养她跟他有话直说的习惯。
翻过了一页,今天的财经新闻真无聊,“你想说什麽不妨直说。”
她踱了回来,“喂,那能给我点钱麽?”自从知道他很有钱开始,她越发嚣张了,连『借』都不说了。
“我不叫喂,你要钱做什麽?”报纸翻到体育版,虽然并不在意她花他的钱,可还想问一下。顺便培养她好好称呼的习惯。
她捏著衣服下摆皱眉,称呼毫不温柔,“库洛洛,我想买衣服。”
“昨天不是给你买了很多麽?”他疑惑的抬头。
她无辜的看著他,略带委屈,“我没穿内衣呢。”
这句抱怨虽是无心,可是听者不去瞄外衣下的玲珑曲线就能满脑子旖旎幻想。他默默抑制一下鼻血,随即想起自己从没照顾过女孩,比起莫尔斯的人来一定有很多疏漏,她肯定还有很多想买但是跟他说又很尴尬的东西。
拿出一张白金卡给她,“这张随你用。”
她接过,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那,那我可不可以再买双鞋?”
“你想买什麽都可以,只要你吃了早餐。”钱是他最不在意的东西,想留下她,就想供给她最好的东西,哪怕无法跟莫尔斯还有夜魅相提并论,这种纵容和宠溺,只怕他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她听了却像是不太满意,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把火腿煎蛋切开放进嘴里,“你干吗对我这麽好?”让她不禁怀疑後面是不是还有非常恐怖的折磨。
他倒是不由自主回思自己以前对她是不是狠过了头,“中午前记得回来要去苏丹大旅馆吃陶罐料理。”
她露出更加惊悚的表情,“你真是库洛洛?”在餐巾上蹭蹭手,伸出手捏捏他的脸皮,“你该不会是伊耳谜去高丽国用钉子整了容?还是西索的脸上用『轻薄的假象』贴了膜?”
他抓住她作乱的手,深深的看进她璀璨如星的眼眸,“你现在似乎不怕我了?”她在摩索拉斯陵墓旁连接他的电话都噤若寒蝉,这样的改变自然是好事。
抛去狠绝,库洛洛其实是很容易让人心仪的那类人。他对她的体贴照顾让她已然忘却对他的惧意和隔膜。那双深渊般的眸子更是让她看的一阵心悸,移开视线,深怕一不小心栽进去就再也无法逃出他的双瞳。
“来,把牛奶喝了。”他自然知道她的逃避,却不急在一时,放开她的手,拿了一杯牛奶给她。
欧罗巴人吃早点通常都很简单,冷餐肉和热咖啡,几块硬面包就解决了。他倒是无所谓,却不想委屈了她,所以特意让酒店温了牛奶,还准备很多热食。她的手老是很冷,怎麽捂都不暖。
她皱眉接过杯子,还梗在那里,“可是,我没什麽回报给你。连……啊,死神之眼,我都忘了!狡猾的伊格内修斯趁我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