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这样觉得?”小桃欣喜不已,立时出声追问芳华和芳韵道。
芳华被她唬得神魂皆移了位,只见她捂着胸口不断地大喘气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知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小桃笑着挠了挠头,朝芳华与芳韵道了歉后便道:“你们也觉得世子爷待夫人温柔了不少?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这样觉得的。”
小桃是自小伺候瑛瑛的忠仆,在瑛瑛心中的地位更是超然越于众人,芳华与芳韵便也存了几分要与她交好的心思,当下便说道:“你可不知晓世子爷从前的事,当初表小姐还在府上的时候,不管她怎么对世子爷暗送秋波、痴缠讨好,咱们世子爷却只把她当做嫡亲妹妹一般,说是君子有礼,其实就是冷漠和疏离,哪里像如今对我们夫人一样和善温柔?”
小桃听罢喜得连连拍手,当日夜里便趁着薛怀不在客房的时候,溜进屋里和瑛瑛提起了此事。
瑛瑛于情爱一事上也不是多么灵通聪慧的人,她虽察
()觉到了一点薛怀对她态度的变化,却也没有往情爱一事上考虑过。
如今听得小桃欢欣雀跃的一番话,连她自个儿都有些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夫君喜欢上了我?”瑛瑛哪里敢往这一头深想,单单是柔嘉公主这四个大字,便足以隔断她的所有情意与惘念。
小桃瞧出了瑛瑛脸上的不敢置信,便为她加油打气道:“夫人可别气馁,即便世子爷今日还没有对夫人动情,明日和后日可就说不准了。依奴婢说,世子爷如今待您事事妥帖,显然是把您放在了心上,您也得抓把劲才是。”
小桃的话刚说完,洗漱完毕的薛怀便走进了客房,他如瀑般的鸦发半湿未干,正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前,几绺墨发钻入半敞的衣襟之中。
如此旖旎的景象,自然不该有闲人陪侍在侧。
小桃连眼风都不敢往薛怀身上递,朝他行了礼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客房。
倒是瑛瑛因小桃的一番话心绪难平,眼睁睁地瞧着薛怀向她走来,却没有似往常一般挪开自己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薛怀的衣襟。
衣襟半敞,露出一点点惹人遐思的体魄来。
薛怀后知后觉地留意到了瑛瑛的目光,低头瞧见了自己凌乱不整的衣襟,霎时便赧然地理好了衣襟,走到瑛瑛身前,问她:“还难受吗?”
马车过于颠簸,瑛瑛又是第一次出远门,不论吃下多少安胃的蜜饯和丸药,都抵不住脑袋里的那股晕眩之意。
她又强忍着不肯耽误行程,忍到最后便吐了一回,可让薛怀好生担忧了一番,甚至还起了要弃马车走水路的念头。
只是此处离江南只有半个月的路途,走水路反而要再慢上半个多月,他只怕瑛瑛的身子会受不住。
两人凑近了说话时,瑛瑛才发觉薛怀凝着眸眼瞧人时瞳仁里总是漾着能溺死人一般的温柔。
不怪小桃会生出这样怪异的念头来,连她自己被薛怀这样温润含情的眸子盯久了,也不由地开始相信小桃的话语——薛怀已把她放在了心间。
因此,瑛瑛的胆气便壮大了不少,她先是谢过了薛怀的关心,而后便趁着他不曾去挑灯夜读的时候,伸出柔荑攥住了他的衣摆。
薛怀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摆处。
那双软若无骨的柔荑先是只肯攥着一方小小的衣角,见薛怀没有抗拒的意思,柔荑便顺藤而上,攀到了薛怀的劲腰处。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薛怀甚至能察觉到瑛瑛手心滚烫的温度。
劲腰处若有若无的束缚之感让薛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抬眸望向瑛瑛,恰与她透着意动的杏眸撞在一处。
客房内的旖旎之色在两人目光相触的一瞬爬至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薛怀长身玉立地站在瑛瑛身前,并没有呵斥瑛瑛放肆大胆的动作,而是用那双清明如溪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凝望之中,他清冽的嗓音仿佛染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瑛瑛。”
如情人间呢喃般的一句呓语,似在鼓舞着瑛瑛继续攻城略池,又仿佛是在纾解着满腔的热切。
瑛瑛红着脸环住了薛怀劲瘦的腰部,本是打算钻入他的怀里,尝试着去听一听他的心跳。
若是他当真对她起了意,此刻必然心弦幡动。
就在她往薛怀怀里走近一步的时候,客房外却响起了一股吵嚷之声。
寂静的客房里骤然响起这般尖利突兀的声响,便将薛怀与瑛瑛之间弥漫着的缱绻意味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几息间。
芳华与芳韵便叩响了客房的屋门,只听这两人火急火燎地说道:“世子爷,夫人。有人在外头闹事,还扣下了我们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