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拗不过棠冉,只好掏出来钥匙给了她。
棠冉接过来后二话不说就跑过来床边,准备把锁环解开。
看见朝自己跑过来的女人,周树南先是神色迷茫了一瞬,然?后似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迟疑地轻轻,试探性地对她喊了一声:“冉,冉?”
一下子泪如泉涌,棠冉浑身都发抖,声音断断续续地哽咽道:“是我……我是冉冉,树南,我帮你……帮你解开。”
“不用了。”
有?些发凉的指尖探上来,轻轻握住了她白净的手腕,得到回应后,周树南微微弯了弯唇,抬起手轻轻抹去了棠冉眼角不停落下的眼泪,语气温和道:“这是我自愿的,冉冉,别解开它。”
他看着她的眼,轻轻说了一句:“我怕万一发病,伤害到你。”
周树南苍白着一张脸,可眼眶却也是有?些微红,认真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棠冉,似是要将她的每一处都要深深的记住,但看她一直眼泪落个不停,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温柔:“明明让你最好不要来这里的,你看看现在,好好的大明星哭成个泪人,出去还怎么见人啊?”
棠冉比起之前还说情?绪稳定?了很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但手还是紧紧握住他的宽大温厚的手帐,难得露出几分任性的小性子。
“那就不见人。”
她红着眼,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语气抽泣:“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待在你身边,才是最舒服的。”
安静的病房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肩与肩彼此相互依靠着,手也互相紧握着,不时传来两个人的低语声。
但大多都是棠冉在说,周树南都在安静的听。
棠冉在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明明日子都在一天天过,可棠冉感觉,这中间好像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你知道吗?我们阿聿这次得了CMO的冠军,可算没有?辜负你当?初对他的期望。”
棠冉眼里满是笑意。
周树南也含上了笑意,轻轻跟上一句:“这小子,还算不错。”
话音落下,旁边的人却没了声音。
周树南偏头?去看,才发现棠冉苦涩地掀着唇角,低头?缓缓说了一句:“树南,这么多年,我总归是没照顾好他。”
不过没等周树南开口说话,棠冉就先红着眼角自顾自笑着说了一句:“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她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沙哑:“阿聿如今待在怀城,和你爸住在一起,身边还有?了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这样比待在我身边,要好很多,真的。”
明明这样说着,但她眼角下的脸颊还是浸过湿润。
周树南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缓缓问出一句:“阿聿,他还在找我吗?”
棠冉没有?吭声。
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深深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无可奈何地自顾自笑了一下,腾出手轻轻揽过棠冉的肩膀,抬头?笑道:“阿聿这小子这么执着的性格,还真是有?点像我。”
棠冉依偎在他的肩处,没有?提之前周聿也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还有?那些怀疑,无声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句:“树南,我觉得……我瞒不住多久了。”
她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笑着:“这么多年,我累了,也看开了。”
她直起身子,眼睛很涩地看向窗外,唇边一片苦涩:“我知道你为了我舍弃了多少,这么多年过去,树南,我早就欠了你太多太多。”
她从他怀里出来,站了起来,面对向他,眼里含着泪,但却是在笑:“当?年你害怕自己的病瞒不住,被?他们曝出来,影响我当?初正处于巅峰期的事业,同?时还给阿聿带来非议,又害怕自己发病伤害到他,最后才想到离开,可如果我当?初不去怀城找你,你是不是真的就自已一个人走了?”
周树南坐在床边,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棠冉,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轻轻说了句:“我想过,可我做不到。”
他苦涩地掀了掀唇角,和周聿也相似的眉眼此刻满是沧桑和疲惫,深深叹息说道:“一个天才的崛起受人瞩目,堕落也是同?样的。”
他自顾自嘲笑了一声,嗓音带着灰败的绝望:“从万众瞩目的数学天才变成受人非议的疯子,光想想我自己就厌恶自己,怎么可能?耽误你们呢?”
没有?人比周树南更清楚自己当?时的处境。
没有?一个人愿意千辛万苦走到最高点,却一瞬间堕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