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落在她腰间的中衣给她遮挡,又将她塞入被褥中裹得个严实,温声哄她:“既是醉了,便睡吧。”
她有些不愿,还要再起身,被他按在枕上,听他哄着她:“阿梵乖,夜深了,若再不睡下,会有吃人的狼。”他说完,她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突然就哭了,嗓音湿糯的与他说着她心里的痛苦,将她这些年的委屈都告诉他。
她哭着说着就睡下了,待他离开时,拿走了她的那件小衣。
在藏书阁里,容温坐在他怀中,抬眸认真听他说这件事时,明显的不信,他用指腹抚着她被他吻的有些微红肿的唇,感受着她唇瓣的上下开合,问着他:“当时二表哥将我按在枕上,可是亲我了?”
他回她:“没有。”
她不信。
他也猜到了她不会信。
她只会将他口中‘吃人的狼’当作是他。
他将这件事告诉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她会在醉酒时,本能的将心中的委屈与他诉说,这是一种信任与依赖,他希望,就算是清醒时,她也可以这样依赖他。
他以为他的这些暗示她都懂。
既是深思熟虑后对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无论她是选择嫁给他亦或是离开,他都可以接受,可如同在净音院时他与她说过的。
他不是圣人,他接受不了她选择离开他。
虽然离开也尚在他的掌控之中。
夜色越来越深,颀长的身姿依旧立于窗前,他闭了闭眼,窗外的冷风亦或是身体上的痛,让他逐渐冷静,天上弯月西移,清冷一片。
若他不能克制着对她的心思,任由身体的本能去净音院里找她,将她抱在怀中,去吻她,他欲给她的自由便成了空话。
该给的,他给。
该跟她讨的,加倍讨。
书房内空荡荡的,书案上铜兽炉里的檀香早已燃尽,天光微亮,顾慕依旧站在窗前,净思一夜都蹲在院中的角落里看着他家公子。
至卯时,顾慕从窗边离开,净思慌忙从角落里钻出来,走进了书房,问他家公子:“公子,可是要去上早朝?”
顾慕径直走向书房隔间里的衣架处,嗓音很淡:“更衣。”他话落,净思急忙上前侍奉着他家公子更衣,将沾染了血迹已然发硬的墨色宽袍褪下。
净思一时嘴痒,问他家公子:“公子,表姑娘真的要离开了吗?”他话落,顾慕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舍得,可以和她一起离开。”他在窗边站了一夜,不止身上染了寒,嗓音更是如淬了冰。
净思:……
他不说话了。
顾慕又与他道:“不愿意?”
净思‘啊’了声。
有些懵懵的,急忙道:“公子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问,不会离开公子的。”
顾慕换好了绯色官服,抬步朝着书房外边走边道:“你若是不能跟着她离开,就把自己给卖了吧。”
净思:……
这,这。
他站在原地愣了会儿,表姑娘今儿是巳时出发,他还能再送公子去上早朝,急慌慌的小跑追了出去。
净思赶着马车带他家公子行至皇城门前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些颤颤巍巍的对他家公子道:“公子,陛下昨日——昨日说休朝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