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
她轻轻‘哦’了声,并不与他多说,继续抄写着佛经,待过了好大一会儿,容温才又问他:“为何每日的个数都不一样?”她猜测的是,因是他每日要处理的公务不一样,忙完的早就会多刻上一个。
顾慕嗓音依旧平和:“想见你的时候就会刻上一个,以此来克制心里的念想,个数不同,是有时只刻一个尚且能克制住去见你的心思,有时要刻上两个才行。”他顿了顿:“至于三个,是因着想见你而夜不能眠。”
容温手中的笔一顿,一滴浓墨落在纸张上,瞬时间晕染成一片,将适才落下的字迹掩盖,顾慕垂眸看着,继续研磨。
容温随手将纸张丢在一旁,又拿来一张新的,继续抄写,心中却在算着,顾慕这近半月来,让净思送去的食盒里,有三个她的木刻小像的日子超过了十日。
容温抄写了有十来张佛经,用了半个多时辰,叶一进来送了些茶水点心,还有容温冬日里最爱食的柑橘。
顾慕给她剥开一个橘子,递在她面前:“抄写了十来页,手腕也该酸了,歇歇吧。”容温确实是累了,手腕有些酸痛。
就把手中笔放回了笔架,接过顾慕递来的橘子,道了声谢。
顾慕将一本《地藏经》拿至跟前,提起了笔,与容温说着:“按揉一下手腕,不然明日会更酸痛。”他一边提醒着一边在纸张上落下沉稳隽逸的字迹。
容温对他应了声,小口小口吃着柑橘,半炷香后,她拿过砚台在一旁给顾慕研磨,因着屋内本就暖烘烘的,窗外的光线也越发强烈,打在身上,她就有些犯困。
想出去在院中走上一会儿,吹吹凉风。
容温怕扰到顾慕抄写佛经,未与他言语,提着裙据起了身,向屋外走去,房间的雕花木门不知何时被关的严严实实。
她记得刚进来时,因着屋内放置了太多炭盆,她嫌闷,叶一就没把屋门给关严,容温这样想着,抬手上前去推门。
却发现,房间的门被人在外面给锁上了。
容温秀眉微蹙,下意识趴在门缝里想瞧瞧叶一是否在院中,可院中空旷,连阵风都没有。
容温对着门缝轻轻唤了几声:“叶一,叶一——”
顾慕闻言在书案前问她:“怎么了?”
容温见无人应她,只好又走回了书案处,有些无奈道:“叶一和净思都不在,应是祖母让常嬷嬷把他们给喊走了。”她又坐回书案前:“门也被在外面锁上了。”
顾慕闻言手中笔并未停,依旧沉稳的落着字,与容温说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午时,祖母不舍得饿着你,自会让人过来的。”
容温抿唇应了声,继续给顾慕研磨。
她刚又坐回到书案旁时,是淡了些困意的,可坐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研着磨,屋内静谧的只有从窗牖处打进来的光在不停的‘跑动’。
铜兽炉里的青烟都变得缓慢了许多,容温有些犯困,脑袋点了又点,为了不让自己睡下,她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处。
连掐三四回后,还是困的不行,她也顾虑不了那么多,趴在书案上任由自己去睡了。
清浅的呼吸声成了屋内唯一的声响,顾慕翻动纸页的动作根本吵不到容温,直到他又抄了数十页,已近午时。
院中传来了脚步声,顾慕垂眸看向容温,怕突然走进来的人不知她睡下会惊到她,他轻声唤着她:“阿梵。”
顾慕连唤了三声,容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先是看了眼顾慕,随后抿唇朝着窗外去瞧,这时,叶一已提了食盒走进来:“姑娘,该用午膳了。”
容温抬手揉了揉眼睛,将适才睡下时顾慕给她披在身上的狐裘给拿开,看向书案上的一摞纸张,顾慕与她道:“抄好了,用午膳吧。”
容温与顾慕一同在屋内用了午膳,向前院走去时,净思上前与顾慕道:“公子,礼部尚书和工部左侍郎在空无院等着呢。”
顾慕与容温说了几句要走,容温唤住他,犹豫了瞬,说道:“二表哥,我算了算,平江王的事这几日就可以解决吧?”
顾慕观着她的眉眼,眸光落在她的袖袋处,对她颔首:“五日内。”
容温对他应了声。
顾慕走远了,容温垂眸也看向自己的袖袋,这几日来,她每日来给祖母请安,都会把顾慕写的那封书信带在身上。
想必是她趴在书案上睡着时,顾慕给她披上狐裘的时候看到了。
容温去了老夫人的屋内,老夫人刚用过午膳正坐在窗边晒太阳,见容温进来,笑着打趣她:“你的未婚夫君走了?”
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