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否则我就去写横幅:胡青牛吹死牛,然后再怂恿难姑去把你给休了!”-_-
左使定是听到了消息,当日下午就扑扑扑的飞了回来。
可是又有啥用呢?
武功再高强,势力再无边,左使终究也是个people。不可能转转手指,就让我那可怜的飞鸿师兄在床上鲤鱼打挺,然后抱拳长揖不起曰多谢兄台吧。
左使陪我一起坐了会,就出门而去。不久又抱了笔墨纸砚外加文书等等一大堆东西回来。零零散散的在师兄房间的圆桌上洒开后,就装模作样的就地办起了公。
我瞧了一会,实在忍不下去了:
“嗯哼~我太阳你个妈妈~-_-~杨左使,乃也是明理之人。这个……你家房间那么多,别院那么广,何苦要来与我们抢地皮!你那什么心态~”
左使充耳不闻,揉了揉眉心,随即抬笔在纸上疾书。
对他的此种行为,我端着下巴,晃了脑袋。就一江湖草莽人士,明明都自命为“逍遥”二仙的,如今的姿势,端正的就跟真在批奏折似的。可笑可笑。他还真当自己是皇阿玛的返祖传人呐!>_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我擦了擦师兄的额头,最后又用眼角瞪了瞪装B左使。然后放下了帐子,抱膝缩坐在了师兄床尾巴上。
古代大床就是这点好,关了帐子,床里边就自成一间新屋子。
可惜还没幻想两下,唰,帐子就被扯开。左使握爪成钩,出手将我从师兄脚边揪了出来,摆正,放好,作低声嘱咐状:
“要保持通风顺畅。不可危及你师兄的病情康复。”
我打不赢他,又怕高声喧哗扰了飞鸿师兄,只得万般不愿的坐在了椅子上。
幸亏不久后,师兄便醒来。再次请胡青牛来看过后,我伺候师兄他又喝了回药。拣了三颗蜜饯给他,我也塞了两颗,坚决不准备分给还在奋笔疾书的左使了。我一边嚼着蜜饯一边安慰着飞鸿师兄:
“为了难姑姐姐,胡先生怎么着也会将你治好。在这点上,师兄你就放一百个安心,好好休养就是。至于那下毒之人呢,我相信,伟大的万能无敌杨左使,定会查明真相,给我们一个交待。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上,活生生的砸他场子呐,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再说了——”
“定寻。茶。”
左使左手举杯,右手握笔,仍旧在埋头写东西。这姿势,这口气,不当我是小宫女是什么,可恶!(omg:就你这资质,宫女,抬举了呐……-_-)
当着师兄的面,吐口水砸鞋底等等若干招式,我都不好发作。为了师兄,我忍。讪讪走去,提起茶壶,帮他斟了一杯水。顺眼瞧他在胡写些什么。
果然,好一篇刚劲有力、笔透纸背、行云流水、龙飞凤舞的大字报!
“呃,杨逍。你们阳教主能明白这些个字么?”
左使忽然搁了笔,将杯子端在嘴边挨了挨,终于开始打量我了。可惜表情不对。勾着嘴,凑着脑袋,怎么看怎么阴险。几乎没发音,左使只用口形在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认-识-啊?”
我、我、我,只得放下茶壶走回师兄床边去了。不认识?哼!不就是草书么!草书呐,这点我还是可以辨识滴……>_
到了夜里,飞鸿师兄摆摆手,明显是在赶人:
“小师妹,我没事了,只是有点疲。你也快去休息吧。”
左使收好纸笔,回头望了望,向着我道:
“我先回去放东西。你——想陪就再陪回吧。我呆会儿来接你。”
随即就对我们点点头,抱着东西扬长而去了。弄得我平地生出了一种红杏出墙、外加被捉奸在床的罪恶之感。好样的,你强!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对飞鸿师兄,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对不起,我还能表达些什么。霎时间,相对无言。
蜡烛噼啪响,原来是要到了尽头。
找出了一枝新的,我走去就着原先的火,慢慢引燃。突然间气流拂面,烛火摇曳。
“小心!”
师兄急急一喊,我眼见一柄亮刃直刺面门,往后折腰一仰。屋里掠进一蒙面黑衣之人,停在桌旁,也不进招,只是嘿嘿一声怪笑,转身一个高跃,就大雁掠翅般举着匕首就往躺床上的飞鸿师兄砍去。师兄手无寸铁,往外一滚,黑衣人仿佛料着有此一招一般,脱手一甩,匕首就直直射入了师兄小腿之中,深入没柄。
“啊!!”
我和师兄同时一声大叫。他痛在腿上,我痛在心上!黑衣人却猛将匕首拔出,也不再攻。刚好在杨左使奔来的一刹那,黑衣人便以急快的身法从窗口中投身而去。左使跃起欲追,却在瞥了一眼地上的我们之后,就此停步。急点师兄腿上几处大穴,血势喷涌之势有所放缓。待胡青牛再度登场之时,飞鸿师兄的脸色已苍白的跟白纸相差无几。
先前我倒已看了清楚,那蒙面人匕首的边缘是挂满倒刺的。待他们割开师兄的裤管,那血肉模糊的伤,我只瞧了一眼便不忍再看。蒙住了脸,捂住了眼,我不出声,任由眼泪扑簌簌的掉,妄图洗去我的罪孽。可是这可能吗?不可能的,我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