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那么小一个孩子,觉得被妈妈抛弃了很受伤很委屈,这很正常。可是松松,”周清清轻声说,“我只是想和你说,妈妈这一生也很难,你别怨她。”
冬日的风很凉,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样。
空气里静了静。
虞松松抬起下巴,声音却哽咽,“姐,我是不是真的很不懂事?”
“从小我就觉得爸爸不喜欢我,他只喜欢你,觉得你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如你。连妈妈都抛弃我。这明明不是你的错,我却还恨过你。我总是觉得自己委屈,却没看到你身上的责任和压力,看不到你为我做出的让步。妈妈好不容易回来,我却给她脸色看,我就是想她多关心我。你看出来了,所以答应爸爸的要求去做什么特助,你觉得我这么多年没有妈妈的疼爱对我很愧疚。可是这并不是你的错。”
“今天明明是你被黑被辱骂,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要你过来安慰我,我真失败!”
周清清听到他略带哭腔的声音。顿了顿,转过脸,看他低着头,趴过去看他的眼,“咦,你哭啦?”
虞松松:“……”
头一偏,“讨厌。”
他的姐姐就没有煽情这个细胞。
周清清捏了捏他的脸,“还好啦,你别压力太大,我去当特助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我太年轻了经验不够,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掌控虞氏。还有爸爸,他只是——”
虞松松却打断,忽然问,“妈妈是不是伤心了?”
周清清:“你现在去向她道歉,妈妈一定会原谅你。”
虞松松迟疑了一会儿,点头,“嗯。”
虞松松走后,整个仓库后院就安静了下来。
周清清无所事事,也‘辣手摧树’地从一株修剪得很漂亮的绿植上扳了一条细长的枝丫下来。
拿着它像小时候一样,蹲在地上画着看不懂的图案。
小时候,她没事的时候就带着松松这个跟屁虫来这里玩,还闹着张妈要吃糖。结果张妈转头就向妈妈告状。
她和松松这个小萝卜头就一起罚站,还觉得很开心,两人就一起蹲在地上画画。
明明感觉她现在也还小啊,怎么就过去十多年了呢。
小时候她这个人就叛逆,不喜欢在纸上画,反倒是喜欢拿着树枝在泥土上写写画画。
可惜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再做在地上画圈这么幼稚的事被人看到了要笑死。
好在……现在没有人看到,不会有损她大小姐的颜面。
周清清欢快地拿着树枝画来画去。
刚刚画了一个脑袋,一个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还有——
忽然一片黑影落了下来。
视线里出现一双干净瓦亮的皮鞋,再往上,是他笔挺分明的西服裤腿。
周清清愣愣几秒,然后才慢吞吞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又往他身后看了看。
温司屹:“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家阿姨带我进来的,你爸妈还不知道。我交代过了,暂时不要打扰你爸妈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