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佩风点头应了:“我再问问我师父,那天段厉到底问了他什么。”
月读宗地下,以及段厉问姜楷的问题,这两点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突破思路。如果还什么收获都没有,便真的可以做好跟段厉打长久战的准备。
虽然感觉姜楷大概率依旧什么都不会说,但云佩风还是用通讯符发了一则言辞恳切的消息,希望他能够多多少少透露一些内容。
发完消息,他和周筵一起赶往月读宗。
然而刚到月读宗,还没待周筵打开通往月读宗地下的封印,他们便看到了段厉。
月读宗地面上的建筑已经被移到了玄渊派,面色苍白的男人撑着万年不变的黑伞,站在空无一物的平地上,表情平静,仿佛已经等了他们很久。
云佩风轻轻倒抽了一口凉气。
段厉知道他们要来月读宗,他就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凝海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周筵手上,他上前半步,挡在云佩风身前。
“段厉。”他一字一顿地说。
段厉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扫过他,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后面的云佩风身上,黑色的眸子专注而浅淡。
云佩风突然莫名地心慌起来,仿佛段厉不是冲着周筵,而是冲着他来一样。
可就算是冲着他来,有符箓秘法存在,段厉也不可能威胁或者控制他。
云佩风定了定神,刚想开口,就听到段厉说了话。
“我知道你们的秘法,”他毫不掩饰,直入主题,“他爱你,可凭我的力量,已经很难通过你让他渡情劫。这一招很有效。”
“所以我希望你能自己行事,帮助周筵渡情劫。”
他抬起眼睛,直视着云佩风:“你是大乘期,我无法侵入你的灵台深处。但你可以自己抹除掉你关于周筵的记忆,并为自己设下限制,以后都不再见他。”
“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再管,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做。”
无论是周筵还是云佩风,一时都没有说话,目瞪口呆。
云佩风甚至反应了一会儿,才艰难地想通其中逻辑。
灵台和记忆的确是修士本人才能涉足的存在,但段厉这么开口,他又不是疯了傻了,怎么会照着他说的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干?”他奇怪地问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你又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
“否则我杀了周筵。”段厉说。
云佩风的声音戛然而止。
事情的逻辑怪异而荒诞,段厉让他做这些,是为了能让周筵渡情劫。可是用来威胁他的,反而是周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