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逸站在原地,疑惑地问:“为什么?”
盛安雅低下眼睛看向茶杯上青蓝色的花纹。细腻的笔触精巧漂亮,勾画流畅,两只亭亭的荷花立在上面,栩栩如生。
“因为我曾经有着非常强烈的想要把你们两个打掉的念头,青逸。”盛安雅缓缓开口,陷入回忆:“怀上你们是一个意外,当时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学设计的学生,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么早结婚生子……当时和你们爸爸的事只是一个意外,我当时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一直想打掉你们。”
“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盛安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握紧了茶杯,艰难道:“我的所作所为都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盛安雅说:“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我好像在按着一条早就设定好的程序运行。因此我每每清醒的时候就觉得很恐慌,因为一切不该是那样的。我的家境并不差,否则不足以支撑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我的父母也对我很好,我那时怎么可能选择出国并生下你们。这完全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好吧,妈,以我对你性格的了解,其实我也觉得你生我们实在是突兀。”
傅青逸话锋一转:“而且我记得我爸年轻的时候有一个。”
盛安雅开朗大方,利落果决,不是婆婆妈妈优柔寡断的性格,如果当时有关系密切的异性一直在他爸身边纠缠不清,盛安雅能扇傅离两巴掌再风光离场。
“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盛安雅说:“因为他只是小的时候与那个女孩有过交集,长大了几乎没和她联系过。你爸自始至终都对她无感。”
“你和我爸因为这个女人吵过架。”
“我不想和他吵,那时我根本对他没多少感情。他也大差不差,脑子里只有工作。吵架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浪费时间。但是我和你爸的嘴巴根本不受控制,在别墅里整整对骂了两个小时,吵到最后他一直在灌水,还冲我摆手,可惜我看懂了,但还是停不下来骂他的嘴巴。”
“啊?!真的假的?”
“真的,我后来才发现他那段时间很明显自己也不受控制。”盛安雅叹息道:“对于你爸这种工作狂来说,和人谈恋爱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我某天偶然看见了他和许长昼一起出去喝闷酒,你爸喝醉了在那里板着脸坐得乖乖的,脸红通通地吐槽说只想工作,不想找对象。”
“哇,”盛安雅感慨道:“那一瞬间他简直在我眼里闪闪发亮。我觉得他好可爱。”
傅青逸:“……”
傅青逸被突然砸过来的一口狗粮噎住,无话可说。
最终,听傅离说过觉得盛安雅在学散打时抽人样子特别帅的傅青逸忍不住锐评:“妈,我说你和我爸明明就是半斤八两。”
“其实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你你爸妈有多恩爱,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最终走到一起。”
说到这里,本来正色的盛安雅偏偏脑袋,勾了下嘴角。
她忽然回想起动心之后她和傅离莫名其妙争吵最后导致掉马的某天。
那时盛安雅尚且不知道傅离和她都无法按照本心做事,牛头不对马嘴地吵完架不受控制地撒丫子冲出了别墅,淋着雨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