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不懂二维世界是一个什么概念,但她听懂了主动赴死这句话。
“……除了爸妈之外,谁还能为了一个人去死?”傅春鹃脸色灰败,眼中的希冀像吹灭的烛火一样暗淡下来,她喃喃道:“他爸早就不要他了。我妈也死了……”
想着想着,傅春鹃突然抬头,充满希望地问:“我爸会愿意救救他外孙吗?”
“……你可以自己看看。”塔兰平静回答。
傅春鹃便看到了自己父亲和弟弟的滑稽丑陋的嘴脸。
他们的贪婪像无底的巨兽,试图吞吃每一个经过的人。看着看着,傅春鹃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最后一丝奢望也随着傅青逸拔出的刀和声嘶力竭的怒吼而消失了。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她语无伦次道:“我以为哪怕我走了,他们也会看在血缘的关系上对青逸好一点。”
“我,我不知道……”她绝望地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他。”
“其实还有一个人。”塔兰·伯德看着纺锤下那条极短的命运线,缓缓给出提示:“而你曾经畏惧过他们的联系。”
傅春鹃终于如梦初醒,“是……那个孩子吗?”她试探问。
“你心中自有回答。”
命运的选择最终摆在了谭佑霜面前。
“你会死,会遇到很多问题。你想救的人并没有存活下来的欲望……”塔兰·伯德公正地把所有的风险一一告知给他,好像一张最尽职尽责的说明书。
别说了,别说了。
已有的风险和未知的恐惧将摧毁一个人。傅春鹃哆哆嗦嗦地听下去,为谭佑霜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捏着一把汗。
没有人会不怕死。傅春鹃想:并且这个人还有着大好的前途,他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的人去死。谭佑霜不会这样做的。那太蠢了。
可谭佑霜抉择的速度之快远超了傅春鹃的预料。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认真听完,很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傅春鹃细细听着,手哆嗦起来了。她仔仔细细地数过去,发现这个她曾经明令禁止傅青逸交往的人,每一条,每一条都是为了他儿子想的。
“爱是很奇妙的东西。”
塔兰对傅春鹃说:“正如同你选择抛弃重来一次的机会,用以换取傅青逸百分之百能够跨越生死奇点一样。谭佑霜对他的爱也是一样的。爱并不一定需要血缘来维系,它是心和心之间发生的奇迹。”
“我明白了。”傅春鹃回答。
其实我尚且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