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佑霜心里莫名有点委屈。
他张着眼睛,继续躺在床上沿着这个问题往下想。却突然发现他似乎怎么也无法想象出他哥和另外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走在一起,然后拥抱,接吻,谈恋爱甚至结婚的样子。
结婚。
好遥远的一个词。
谭佑霜脑子里模糊出现一个曼妙的人影,他缓缓勾勒出她的身形,但哪怕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的脸,谭佑霜也无法带入。
那个构想始终是虚幻空白的。
可如果傅青逸和别人结婚了,谭佑霜抠着自己的手指,怔愣想:到时候那个人在他哥心中肯定比自己更重要吧。比如今天,以后就会是另外一个人来接傅青逸。
……那他会扒着另外一个人,对她撒娇,然后冲着她笑吗?
想到最后落在额头上的那个吻,谭佑霜抬起手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睛好酸啊。
谭佑霜扬起头,忍住冲上鼻尖的酸涩感,喉结不安地滑动着。
他敏锐地察觉:我是不是对傅青逸的占有欲太超过了?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谭佑霜想,这太复杂了。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他看到他就喜悦,离开他就觉得悲伤。但这样复杂的感情,谭佑霜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才能够定义。
他知道他们从来都是相依为命的。
但在谭佑霜心里,从挡刀或者说更早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们的感情就走向了难以言喻的失衡。
傅青逸占据了他人生的几乎全部,他对他而言太重要了,几乎是生活下去所必须的氧气。
可那是正确的吗?那是正常的吗?
谭佑霜陷入了这样的困惑、迷茫和纠结之中。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烧红的滚烫的铁,或许只有放在冷水里淬火,才能从乱成线的情绪里理清——而那几乎是必然要求的。
谭佑霜紧了紧手指,想起傅春鹃的脸:
——她显然也在因为他们俩而不安着。
上大学比傅青逸想象中要忙得多。
他原本以为高中会是整个人生最繁忙的阶段。却没有想到在高中那样的环境里,单纯的学习占据了更多数。而到大学,他还要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要思考怎样在各种工作与学业之间达成平衡。他发现像他这种一路上来都是通过不断做题重复的学生虽然有着不凡的智力,但却仍然存在很多见识上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