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佑霜扯一扯傅青逸的手,傅青逸挤出一个笑来,凑近问谭佑霜:“怎么了?”
“妈妈……”谭佑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妈妈很好的,哥哥也好,不要吵。”
“……”
“嗯,我知道,我和她不吵架。”傅青逸揉了揉谭佑霜的脑袋,之后一路安静。
等回家之后,脸上还残存着一些冷淡不虞神色的傅青逸才从自己的铁板床下扯出牛奶箱,掏出一盒牛奶递给谭佑霜。
“等等,”傅青逸忽然想到什么,手顿住,问:“你能喝牛奶吗?喝了会不会肚子痛?”
“我不知道。我没喝过牛奶。”
“没喝过?”傅青逸把牛奶塞给他,“那你总要试试。开始的时候少喝一点,肚子疼了就停下别喝。知道吗?”
“哦。”谭佑霜乖乖点头,伸出一只小手去接牛奶。
“不是这样的,谭佑霜,”傅青逸见了,把本要塞到谭佑霜手里的牛奶盒又拿回来,提醒:“别人给你东西要用两只手接。”
刷,谭佑霜把另一只手也举了过来。
“这样才对。”傅青逸满意地把牛奶放到了他手里,“吃完饭隔一会儿才能喝牛奶,这会儿给你看着过过干瘾。”
“干瘾?”谭佑霜不懂这个词什么意思,只能睁着大眼睛傻乎乎地模仿着字音重复了一遍。
傅青逸没有解释,而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伸出手来压在谭佑霜头顶上,又对准他的身高往自己身上比。
“嘿,八岁的小朋友,”看着差不多比他低了近五十厘米的手,傅青逸忽然笑了。他脸上的那点冷漠消融,眼睛弯弯道:“你怎么这么小一只啊?多喝点牛奶才能长高高明白吗。”
谭佑霜呆呆地捧着牛奶,得仰头才能和傅青逸对视。看着傅青逸笑弯的眼睛,他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脸忽然红了,匆匆低下脑袋闷闷说:“哦,我,我知道了……”
谭佑霜一低头傅青逸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了,他低着头去勾小毛孩的衣服,“你身上这件衣服有点脏了,还沾了血,脱下来洗干净再穿吧。我还有一些旧衣服没扔,等我去给你找。”
傅青逸的旧衣服都是洗干净叠好了再放进纸箱子里的。虽然衣服久了没穿有些落灰,但拍一拍总比谭佑霜现在身上穿的干净许多。在箱子里挑挑拣拣了半天,又盯着小孩看了半天,傅青逸终于从箱子里翻出一件明黄色的小t恤。
“等等,先不给他换新的!”傅春鹃把热好的菜放在桌上,眼疾手快地制止就要扒谭佑霜衣服的傅青逸:“澡都还没洗呢,现在换了也要脏!”
“他这伤根本洗不了澡啊。”傅青逸忍不住说。
“你傻啊,拿热水擦一擦总比现在好嘛!”傅春鹃看了看谭佑霜,“这孩子头发也要洗一洗了。”
“我,我是不是很脏?”突然,谭佑霜鼓起勇气问。
“脏?!”傅春鹃愣了一下,摆手否定:“哪里的话,洗干净了不就完事了吗!有什么脏不脏的。傅青逸小的时候打架跟猴子一样,我不是也没有嫌弃他嘛。”
“傅青逸,”提到自己儿子,傅春鹃转头就吆喝道:“去,你烧点热水,吃完饭给霜仔洗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