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凌弋,让袁秋柏觉得看不透,看上去最好接近的人反而是防备心?最强的,凌弋给她的感觉外热内冷,与魏薇和李易洋截然相反,当他觉得你有趣的时候可能会把你捧上天?,等他觉得没意思了,又会将人弃如敝履,凌弋好像不是很愿意相信别?人的善意,喜欢将别?人对他的感情捏在手心?里衡量把玩。
袁秋柏眨了下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是这?种人,乌鸦野猪一般黑,也不必谁说谁了。
然而此时此刻,凌弋那双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像墨点一样?浓黑,却又神奇地泛着光,这?时候反倒真的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了。
袁秋柏也愿意相信他的道谢是真心?的,看着他的眼睛不急不慢地比划到:(没关系,我学东西很快,没花多少时间。)
凌弋表情平静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手语?)
袁秋柏也如实相告:(那天?见到你以?后。)
凌弋一下子怔住,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看上去很纯粹地笑了一下。
高三一班的二十多个学生聊到十点多,大家陆陆续续也都困了,纷纷钻进?帐篷里睡觉,也有嫌帐篷伸不开腿的直接铺了张席子睡在外面?。
男生的帐篷靠近门,女生帐篷则在里面?,中间留出一条窄窄的通道供人经过。
袁秋柏在钟依萱身边躺下,钟依萱把半条被子分给她,然后一滚,咕噜一下就到了袁秋柏身边,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袁秋柏,很安心?地闭上眼睛。
魏薇看了会儿她们那边的情况,无奈地扯扯自己被子,也给中间的袁秋柏盖上一半,轻轻说了句“晚安”。
突然之间整个教?室安静下来?,只有悉悉索索脱外套盖被子的声音,似乎连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声音都能听清,袁秋柏忽然想,不知道李易河现在在干什么。
她想着想着,一股困意侵袭而来?,大抵是因为?两边都有人,被包围在柔软清香的气味中也格外有安全感。
就在三人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来?:“谁特么把鞋脱了?这?味儿也太冲了!”
然后四面?八方又是一阵闷闷的笑声响起来?,袁秋柏也无声地弯了下嘴角。
第二天?清晨,不知道被谁的铃声吵醒以?后,高三一班的学生都陆陆续续起床,魏薇提着一袋子的一次性牙刷和牙膏挨个分发。
袁秋柏看着素颜的魏薇,说:“薇薇,你不化妆比化妆更好看。”
“我知道,”魏薇瞅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但是化妆是一种人生态度。”
袁秋柏意外地扬了下眉,点点头,接过牙刷去洗手间接水去了。
凌弋已经提前给家里的司机发过消息,让他早上把备用的助听器送过来?。
在校庆活动正式开始之前,还有一个十多分钟的领导讲话,所有人要跟着班主任一起去操场听完演讲,才能各回各班,准备接下来?的节目。